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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六千,伤者一万余。”
这两者的总人数加一起,都比歼敌数要少上许多,但是这个结果,还是听得拓跋勰的心里有些沉重。
这就是战争,以人命,换安稳。
“亡者,让两位郡守,以及县令分别派人把他们送回家后,交给家属安葬,另外,亡者的抚恤金每人多发十五两,从孤的私库里拿。伤者,每人发五两的抚慰金。”默然半晌后,拓跋勰缓缓地吩咐起来,“军中医工的医术水平有限,你们派个人回王都传召些侍医过来,为伤者诊治。”
“天睿出去向两位郡守和县令通传孤的教令,绍元留下。”
罗天睿恭敬地应下了后,转身出去了。
公事处理罢,拓跋勰垂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他原本穿着的甲胄俱已被人脱了下来,此时,他胸前的肌肤上,唯有几层纱布缠胸而过,那如雪般洁白的颜色,与他小麦色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后背处,那个被利箭刺入的地方,隐隐地有些疼。
视线盯着心口所在的地方,其覆盖着的白色纱布看了须臾后,拓跋勰薄唇微掀,淡淡地问:“孤身上之前穿着的那件金丝软甲呢?”
说起来,今日那位刺客身寸向拓拔勰的箭的力道,其实,是足以贯穿拓拔勰的胸膛。
他当时瞄准的,又是拓拔勰的心肺所在的地方,如果真的被长箭所贯穿了,拓拔勰就是武功再高强,内力再深厚,也绝对活不过一刻钟。
之所以安然无恙到现在,全是当初,玉蔻让刘德才差人送来的藏蓝色亵衣中,夹杂着的那件金丝软甲的功劳。
那软甲,不是普通的金丝制成,而是用的之前拓拔勰和玉蔻落崖时,他在迎客松上,用来给玉蔻固定身体时所用的那种金丝。
那金丝的存货,拓拔勰的那儿其实并不多,不过,当玉蔻向他要时,他还是二话没说的,便给了她她想要的量。
没想到,她要走金丝后,竟然是为了给自己做这件软甲……
想到这里,拓拔勰看着胸口如雪纱布的眸色,慢慢地变得温柔了起来。
“那软甲上沾了血,本该立刻着人洗的,但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这软甲,就放着了,还没有洗。”转过身,自不远处的椸枷上取过金丝软甲后,赵绍元回到床旁,在递不递给拓拔勰的选择间,有些迟疑。
“拿来!”
拓拔勰都吩咐了,赵绍元便不再迟疑,抬起双手,递出了手里的软甲。
接过软甲后,拓拔勰轻轻地在软甲上抚了抚,其神色之温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在抚这冷冰冰,还沾着血,脏兮兮的软甲,而是在抚着美人儿那如雪般白皙,似玉般温腻的肌肤呢。
赵绍元看着,莫名地感觉心里面,有点儿毛毛的感觉。
大王怎么有些怪怪的?
虽然这个金丝软甲今日确实立了大功,可,可大王也不必这样吧,那金丝软甲又不是什么猫啊狗啊的,喜欢被人这么轻松地抚摸。
大王就是再感激金丝软甲对他的救命之恩,轻轻地抚摸着那金丝软甲,也不会让软甲高兴啊……
在赵绍元的心里胡思乱想着不知道思绪漂到了哪里去时,忽然间,被拓拔勰低沉的声音给强力拉了回来:“查清楚那刺客的来历了吗?”
赵绍元立时回心,他轻轻颔首,缓缓地禀报道:“查清楚了!他叫纪沧,是一年前应征入伍的新兵,这一年多来,他一直都在武皋城守卫着,之前,从未有过任何异常的举动。”
“他在军中的朋友,他的家人等,我们也都拘了来问过话了,但他们都说没发觉纪沧以往的举动,有什么异常。”
拓跋勰琥珀色的眸子眯了眯:那隐在暗处的敌方,居然在一年多以前,就把纪沧这个钉子安插在了他的军中。
可他们,是怎么知道今日他会来武皋城这儿,与匈奴人对战的?
明明,他以前离开王都后,更多去的是朔方郡和五原郡那里,亲自带兵抵抗匈奴人的。
那欲要他拓跋勰的人的命的人,应该把钉子放在朔方郡、五原郡才对。
却放在了武皋城——
若不是他们那儿,有着一个和王诗曼的预言能力差不多的人,便是纪沧这样的钉子,他们不止在武皋城这儿放了,别的地儿,也放了。
若是前者,他们的势力还不算太大,若是后者——拓跋勰微微眯起的琥珀色的眸子中,一抹阴鸷一闪而过:“继续再查!”
“另外,孤的伤势如何,知道的人有哪些?”
“除了属下、天睿、乐焕、宁源外,其他知道的人,就只有为大王诊治的几位医工了。”仿佛知道拓拔勰会担心什么,刚回答完,不等拓拔勰接着发问,赵绍元便继续道:“那些医工,自我们把他们‘请’来为大王你医治后,便没有再放出去,一直让其待在外室,由乐焕和宁源看着。”
“大王不用担心他们会往外泄露了你的伤情。”
不论是出于战时,主将的身体情况,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