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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待自己的那份儿真诚、关切,那样温柔和蔼的笑容,只有母亲予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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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傅晚渔去往别院,接傅仲霖回府。
重病之中的人,是没有自主权的,要不然,傅仲霖的光景,也不会被妹妹全然安排。
他心里一定窝火得很,晚渔只希望,近来种种,能浇灭他心头的小火苗。
前一世,顾岩陌与傅仲霖都是修竹一般的男子,只是,顾岩陌是风雨中的修竹,傅仲霖则是月光下的修竹。
到了别院,傅晚渔迎上满脸意外的李和。
李和道:“姑奶奶这么早就来了?”
废话。傅晚渔问:“世子呢?”
“世子今日也醒得早,在夹巷活动筋骨。”
傅晚渔扬了扬眉,现出喜色,“如此说来,当真见好了?”
“是。”
傅晚渔抛下李和,遵循着直觉牵引,行至外院一个夹巷,屏退随行的下人,独自走进去。
悠长的夹巷之中,一名男子借墙壁支撑,踽踽独行。
他身着玄色粗布箭袖长袍,身形高大瘦削,行走的姿态迟缓、隐忍、艰辛之至,他却没有停歇的打算。
“哥……”傅晚渔唤出声的同时,快步赶上去。到此刻才发现,先前担心露馅儿是没必要的,对于原主的同胞兄长,只要相见,便会生出切实的关切。
傅仲霖止步回眸,眉眼昳丽,凝着清冷沉郁,见是她,笑了。
笑容宛若冰雪消融,煞是动人,“阿晚。”他用低沉悦耳的声音唤她。
傅晚渔走到他跟前,匆匆打量着,现出惊喜交加之色,“好了?”不论是临颖还是晚渔,对他的好转,都只有欢喜。
“要好了。”傅仲霖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多亏你。”
傅晚渔扶住他手臂,“要走到夹巷尽头?”
“嗯。”
“我陪你。”
傅仲霖在她支撑下,一步一步向前,很慢,很吃力,虽然汗透背脊,但没有停歇的打算,还问她:“你最近,唱的都是什么戏?”
“那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么?我横竖无事,就帮你做了。”
傅仲霖睨她一眼,“嗯?”
“你若能好转,我会让你以往的心愿得偿——许下愿了,就要还愿。”傅晚渔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傅仲霖早就想与父亲翻脸了,一直没有付诸行动,是照顾着晚渔的心情。
晚渔对太多事失望、生恨,却是一直记得,年幼时,父亲宠爱自己的一些情形。
晚渔是少见的过于在乎亲情的人,不为此,不会纵容父亲宠妾灭妻,不会一直下不了狠手。
而最在乎的,是傅仲霖。
傅仲霖缓步向前,“家事也罢了,在夫家怎么也那么强悍?”
“这是相辅相成的事儿。”这种谎,傅晚渔圆起来并不吃力,“况且,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
傅仲霖转头看住她,唇角却牵出宠溺的笑,“你啊。顾岩陌那只狐狸,对你影响倒是不小。”
虽然不情愿,傅晚渔还是选择默认了。顾岩陌影响她?为什么要那么瞧得起他?可是,哥哥与他关系好一点儿,对她也没坏处。
不管怎么着,她希望名义上的娘家、婆家都该有个该有的样子。达到目的最重要,其余的都可忽略。
她握住傅仲霖的手,仍旧适度地借力给他,“我想过寻常女子的日子,你,尽快好起来。”能搜索到的记忆中,这是晚渔对哥哥说话的方式。
傅仲霖默了一会儿,说:“好。”语毕反握住她的手,迟缓却坚定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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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一日,一大早,皇帝临朝,处理了近期积压的军务相关的大事小情,旁的要延期再议。
军务相关的,是根据顾岩陌给出的建议有了最终决定,至于旁的,不用着急,横竖那小子就要跻身十二卫之一的指挥使了,他每日都可唤到跟前,与之商议大事小情。
最重要的,不是还有临颖么?将女儿女婿一起唤到面前商议朝政的日子,多了去了。
同一时刻的冯季常,作为亲自宣旨的大太监,遇到了较尴尬的情形:接旨的人一大早就跑出去了。
兴冲冲而来,迎头遇到了一小盆冷水,他还是有点儿沮丧的,但很快收拾心情,问清傅晚渔的去向之后,略一思忖就道:“去傅家别院,正好看看世子。”
李氏和一众下人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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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北候特地起了个大早,在有限的东西之中找出两样很说得过去的补品,带着去了傅仲霖所在的别院。
岂料,下马车时恰逢傅晚渔送冯季常出门。
他连忙上前,毕恭毕敬行礼。
冯季常只是颔首一笑,又阴阳怪气地说了皇帝册封晚渔为郡主的事,末了更是着意补充道:“位同公主,你可知何意?”
威北候不论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此刻,都很想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