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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姑母淑妃娘娘?”
凌澈哽住,转头对傅晚渔拱手一礼,“还请郡主给个明白话。”
傅晚渔却不理他,而是睨着刘千户,语气森寒:“想活么?”
刘千户对上她那睥睨一切的目光,没来由地又想跪下去了。
他躬身答道:“恳请郡主通融,给卑职一条活路。”
傅晚渔用下巴点了点凌澈,“他来找你做什么?”
刘千户瞥一眼凌澈,实话实说:“来询问顾将军和您的行踪,问您二位是否有过问屯田的意向。卑职本就不知,自是无从告知。”
傅晚渔颔首,道:“关乎左庸、樊竟等人的下作行径,你手里一定有真实翔实的记录。今日交给我,尽力协助办案,便是将功补过,充其量是降级罚俸,回京城当差。”
几乎话而已,刘千户听得心惊肉跳的。
留有真实翔实的记录,是存着威慑左庸的意思,当然,最重要的用处就是防备上差查证,用来做将功补过的保命符。她小小年纪,又没进过锦衣卫,怎么会知道这种猫腻?
刘千户低声称是,态度愈发恭敬。
顾岩陌吩咐道:“当务之急,将这个打探钦差行踪的人抓起来。”
刘千户高声称是,再扬声唤人:“将这厮抓起来!”
凌澈竟也不慌不忙的,被锦衣卫钳制住的时候,冷笑道:“顾三少爷、长宁郡主,你们这是要与凌家为敌么?”
顾岩陌、傅晚渔只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凌澈转向顾岩陌:“我们两家好歹是姻亲,你确定要给我没脸?”
顾岩陌牵了牵唇,“有句话不是叫做大义灭亲么?”语毕一摆手。
锦衣卫把目光阴鸷的凌澈押了下去。
随后,傅晚渔和顾岩陌的态度有所缓和,和颜悦色地与刘千户商议寻找罪证、缉拿左庸的章程。
刘千户急着将功补过,主动提起一个以前得到的消息:“左庸府邸的书房之中有个密室,记载着罪行的真实账目,他一定全部存放在密室之中。只是可惜,地方上的锦衣卫资质稍差些,卑职也不懂机关暗道,屡次潜入,却都找不到机关,没法子进入密室。”
“这好说。”傅晚渔看顾岩陌一眼,“只要你带足人手,让我们查找就行。”
顾岩陌一笑。
可不是么,他们两个的兴趣之一就是琢磨机关暗道,以前在军中的时候,那么忙,还曾做过沙盘、模型。
刘千户放下心来,又道:“保定知府亦对左庸的不法行径有所察觉,苦于没有实证,便一直不曾向上检举。到底,上头有四皇子压着,离京城又不远,我们实在是不敢放开手脚。”
夫妻两个明知他言辞半真半假,却都予以理解的一笑。
朝廷近年来一再用兵,皇室的风向一时一变,别说地方官了,就是朝臣,也不乏瞻前顾后、隐瞒同僚罪行的时候。
说到底,储君不立,臣子的心不定,加上国库又空虚,好些官员当差就如摸着石头过河,没个着落。
也正因此,在朝廷不富裕的情形下,左庸做出那等事情,比发国难财还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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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也是瞧了,左庸府中很热闹:他的妾室樊氏——也就是卖女求荣的樊竟之女的十八岁生辰。
说起来,樊竟也曾送给左庸几个扬州瘦马,左庸却都是在新鲜劲儿过了之后就腻了,一心宠爱的还是樊氏。
此刻,左庸搂着樊氏,和一众宾客坐在戏台下看戏。
他宠爱樊氏的方式很奇特:越是大庭广众的,越和她搂搂抱抱。樊氏竟也不觉得怎样。
只是旁观者有些受罪:那情形,真是没眼看,却又不能出声指责,亦不能当即道辞离开,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台上正在上演的,是一折哀婉的昆曲。
这是樊氏点的。
好些人险些打瞌睡。
左庸和樊氏咬耳朵,不知道樊氏悄声说了什么,惹得他哈哈大笑。
一众宾客立时打起精神。
台上唱曲的人险些忘词儿。
片刻后,左庸招手唤常随,沉声问:“罗斌还没来?”指的是保定知府。
常随道:“没来,也不曾送来贺礼。”
左庸冷哼一声,心里想着,这个知府实在是不知好歹,晚间人再不到的话,他少不得利用在兵部的人脉,要么让他滚出这地界,要么让他降职做个七品县令。
这时候,忽闻外面的下人一阵喧哗,片刻后便噤声。
左庸仍是不悦,拧眉道:“去瞧瞧是怎么回事,不懂规矩的,就全交给人牙子发卖了。”
常随应声而去,却是肉包子打狗。
台上的戏仍旧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宾客们仍在尽量捧场地看着,怀里的樊氏的身子也愈发柔软,左庸却没来由地觉得这府邸□□静,那种安静,让他不安、暴躁。
他站起身来,对台上的戏子道:“停了,滚!”随即大跨步走到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