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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芳菲眼瞅着凌君若成了香饽饽,自己得遇的都是勉勉强强的笑容、十分仓促的寒暄,直恨得将一双手死死握成拳,手心险些被指甲刺出血来。
再望向艳光四射的傅晚渔,她眼中闪过怨毒之色:她傅晚渔倒是会打如意算盘,想借旁人之手给她难堪?想得美!
心悦顾岩陌的女子比比皆是,只是她傅晚渔得了临颖公主的便,抢先与他成亲而已。既是如此,她如何能放下一腔执念?
这样想着,她连带的将临颖一并怨憎了起来:那时都是快死的人了,管这种闲事做什么?合该她命短!
再想到今日的安排、会引发的后果,她心情又舒朗起来,眼中闪过几许快意。
这一日,凌芳菲还能有个宽慰自己的盼头,傅驹和贾姨娘却是如遭雷击、万念俱灰。
一早,顺天府一名衙役便十分“好心”地专程去知会他们:傅驹已经被傅家宗族除籍。
先前被逼的离开家门也罢了,除籍可就真的很要命了。这就是说,他日后再不是傅家的人,出了什么事,都不能请求宗族帮衬。
傅驹坐在外书房,把脸埋进手掌之中,好一阵一动不动,石化了一般。
贾姨娘、傅晚莹听说之后,齐齐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傅仲霖和傅晚渔冷心冷肺、绝情歹毒。
外院的傅驹缓过来之后,总算是理智了一回,开始清算自己的家底:什么指望都没了,往后凡事靠自己,不知道家底,做什么事便拿不出个章程。
结果,算来算去、找来找去的结果,是手里只有纹银三千余两。
他怒了,冲回内院问贾姨娘:“外院怎么只有三千两银钱?”
贾姨娘已经绝望,见他没个好脸色,也怒了:“你以为你有多少家底?你不知道管事在外赊了多少账么?就那三千两,还是我把压箱底的两千多两填进去的!”
傅驹闻言,险些吐血。
贾姨娘雪上加霜:“年初我们跟贾府外院摘借过五千两银子,立的字据是年底奉还,料想着他们不会略过不提,你想想法子吧。”
傅驹的脑筋终于能够开始转动,磨着牙质问她:“你贪墨的五万两去了何处!?怎的还与贾府借银钱!?”
“我还不是花在了你和儿女身上!”贾姨娘几乎跳脚了,“我每年都眼巴巴地盼着你升官,可是要升官,不得打点你的上峰么?孟霖、晚莹的婚事想要像模像样,不也得四处求人么?你这般质问我,是什么意思?怀疑我把银钱昧下了不成!?”
傅驹周身僵住,连眨眼的动作都嫌费力。
他的日子,他沉迷半生的光景,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傅晚莹瞧着他神色不对,上前来搀扶,“您别生娘亲的气,她也正在气头上……”
别生“娘亲”的气?他何时将贾氏扶正了?
贾氏生气?她有什么好气的?
两个没规矩的东西!
傅驹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傅晚莹一巴掌。
随着傅晚莹被掴倒在地,贾姨娘呼喊着扑上来,他又重重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母女两个哭成一团,傅驹嫌恶地望着她们狼狈不堪的样子,转身走出门外。一步一步间,他想起了李氏明艳的容颜、优雅的仪态、和缓的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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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皇后的懿旨伴着一应赏赐到了。
冯季常宣旨之后,特地低声叮嘱傅晚渔:“皇上记挂着郡主和顾大人,让你们明儿一早带着无病进宫。”
傅晚渔笑着说好。
返回内宅,傅晚渔察觉到了一道道艳羡或妒忌的视线,笑一笑,心里想的则是,皇后这道懿旨,选的倒真是时候,幸好,父亲明显是察觉到了,少不得私下里跟她找补——不然,宣旨的不会是冯季常。
说起来,这几日没进宫,也不知道小老爷子过得怎样。
三夫人则是打心里笑开了花:她的晚渔,是最好的儿媳妇,聪慧强悍又知书达理,还得了皇帝器重——不为此,皇后怎么会传懿旨行赏?——今时今日,谁都没想到吧?
这等事,她很乐意别人羡慕嫉妒恨。这是她与夫君、儿子面上都增光的事。
至晚间,到了用饭的时辰,下人们鱼贯而入,摆好饭菜。
三夫人、傅晚渔做样子虚扶了二老夫人,让老人家带头引着一众宾客入座。
同一时间,外院的宴席自然也开始进行。
各种猫腻也就在这时候开始了。
傅晚渔特地吩咐秀林、绿萝:“照应着凌四小姐。”
她算是五毒不侵,能够及时察觉任何蹊跷,而且,她不认为凌芳菲和大夫人敢对她下手。凌君若则不同,终归是娇娇弱弱的女孩子,万一出了岔子,可就真是作孽了。
秀林、绿萝领命,服侍在凌君若不远处。
傅晚渔因着郡主的身份,与二老夫人、大夫人、三夫人及几位有着一品二品诰命的夫人坐一席,其余宾客,按身份排位,各自成席。
凌芳菲和凌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