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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大夫人的确是个废物——但凡心思缜密些,你这祸根不就死了?你死了,君若便不会是如今这处境。”
“……”沈氏的神色有了明显的变化,看着晚渔的目光,存着探究。这女子的脑筋,似乎与寻常人不一样。
“自然,容色出众的女子毁了容貌,的确是过于痛苦的事。”傅晚渔打一巴掌给个枣,“说下去。”
沈氏欠一欠身,继续道:“那时我已经被除籍,独自抚养女儿,而我的女儿,对外要说是义女。
“掩耳盗铃罢了,但凡熟悉一些的人,便能猜出孩子的来路。可我没有别的法子。
“我并没想到,凌大夫人会对我起杀心。
“十二年前,我的宅子走水。一场大火,将一切燃烧殆尽。
“从那之后,我隐姓埋名,任由官府断定我已死在火中。
“可那笔债,我总要设法讨回来。”
听到这里,事情已经没什么悬念了,傅晚渔道:“于是,有了君若上门认亲的事。”
沈氏道:“没错。我要她将凌府的水搅浑,要她找一门姻缘,找个足以压制凌府的婆家。
“可她只做到了一半。”
傅晚渔一笑,“我和顾家不能成为君若的靠山?男子若是个个可靠,你也不会有今时今日。”
沈氏不语。
傅晚渔道:“你认为君若应该成为皇长子的侧妃。她没答应,你便不管她的死活。”
沈氏不说话。
“她不需管我的死活。”这时候,君若轻声道:“我是她养大的,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至此刻,她已明白,傅晚渔是自己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傅晚渔眉心一跳,继而展颜一笑,长长地透了一口气,“那多好。”
三个字而已,却让君若的眼泪倏然落下。
傅晚渔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有我在。”
君若用力点头,深深地吸着气,拼命将泪意忍回去。
傅晚渔柔声问道:“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她握着你什么把柄?”
凌君若带着鼻音,细说原委:“那年的元宵节,我两三岁的样子,娘亲、哥哥带我去赏灯,被人牙子设法拐走了。
“人牙子收了沈氏丰厚的银钱,才敢如此。
“这些,是我九岁那年,自幼照顾我的嬷嬷病故前告诉我的。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因孤苦无依,沈氏好心收养我。
“知道了身世,我便开始设法寻找至亲,亦曾屡次逃跑,都没能成事。
“沈氏对我说,只要能帮她做成一件事,她便告诉我至亲的下落,放我与亲人团聚;若事败,她便不会管我的死活,更不会管我至亲的死活。
“去年,她担心我忘了初衷,要我用生身母亲赌咒发誓。”
于是,傅晚渔明白了她之前提及“那个人”时种种矛盾的反应。她给了君若一个安抚的笑,“明白了。”转而扬声随从进门,吩咐道:“唤北镇抚司的人过来一趟,人手不妨多一些。”她取出一块令牌,抛给纤月,“见此令牌,如同面圣。”
她已不屑再与沈氏说话,只交代纤月、凝烟等人:“君若的身世、她的身份,你们必然知晓了,如实告知北镇抚司。而这些举措,命人如实告知此间下人。眼下,把这疯子关到柴房去。”
没有谁能要挟她。能与她谈条件的人,有,但沈氏不够格。
两名丫鬟神色凛然地称是,随即上前去,毫不手软地架起沈氏。
沈氏听到北镇抚司的时候,已然色变。那地方,谁不知道,是酷吏扎堆儿当差的所在?人进了那里,便是进了修罗场。
身形被两个丫鬟钳制住向外走的时候,沈氏被彻骨的恐惧抓牢,急声道:“还请郡主饶命,您想知道什么,我说便是。”
纤月、凝烟停下脚步。
傅晚渔问道:“君若的至亲是谁?”
沈氏略一迟疑,见两个丫鬟要带自己向外,忙回道:“她生于涿州,兄长如今是涿州官府的小吏。”留有余地,才好缓和当下这危机。
居然胆敢偷官户的孩子,还让人家的孩子活得这般辛苦。
到了这地步,还有胆子与她虚以委蛇。
傅晚渔冷声道:“带下去!”
这都不是兵不厌诈。她根本没承诺过沈氏什么。
沈氏险些晕厥过去。
人被带走之后,傅晚渔深吸进一口气,再轻缓地呼出,转头便对上了君若泪盈盈的大眼睛。
她抿唇笑了笑,握住君若的手,“你信我,三五日之内,我就会给你找到至亲。”沈氏被交到北镇抚司了,她这里的下人都会一并收监刑讯,而且,“谁都知道北镇抚司是什么所在,我们又不会隐瞒这消息,先前得了沈氏指令的人,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对你至亲动手。”
沈氏能找的人,不外乎是江湖、市井中人,但什么人也是人,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常理。雇主都进了镇抚司那种鬼地方,还为她效力,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