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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先是一惊,随后才笑道:“变成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还用问么?自然是这样最好。”
停了停, 皇长子又道:“明日我得去顾岩陌那边,估计要十余日才能回来。”他说话的时候,留意着她的神色。
董昕垂了眼睑, 继续忙着手边的事, “要那么久?去办什么事?”
“四处转转,看能不能帮上忙。”
“那——”董昕侧目看他,“我陪你去方便么?”
皇长子缓缓笑开来, “自然。”
“那好。”董昕把他往外推,“饭菜一会儿就好了。”
皇长子笑着回了正屋,洗漱更衣。
董昕做好饭菜,回往房里。
就在走出院门时,有她一名亲信过来了,双手递给她一封信件。
董昕接到手里,收入袖中。
亲信微声叮嘱一句:“京城来的信件,您要尽快看。”
“是么?”董昕神色微凝,片刻后对侍女道,“你们先去摆饭。”语毕,回到正屋更衣的里间,将信件取出来凝神细看。
是长公主写给她的书信,不过寥寥几字:杀皇长子,速回京城。
董昕如遭雷击,心沉到了谷底,反反复复将信件看了又看,不愿相信。
怎么可能呢?
不能相信。
她甚至怀疑信件是别人仿造的,可这就是长公主的亲笔信。
忽然间茫然不知所措。
该怎么做?
她将书信收起来,又觉得不妥,索性烧掉,梦游一般出了房门。
侍女迎上来,担心地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董昕摆一摆手,之后回过神来,“你也去,也跟我出门。快去收拾东西。”
“是。”
翌日,离开住处后,皇长子策马走在马车旁边,赶路也不得闲,听幕僚说着公务。
乘坐马车的董昕窝在软榻上,闭目思索。
她遇到了生平最棘手的问题。
时近黄昏,皇长子带人去小镇上转了转,回到留宿的小客栈,恰逢董昕去附近游转回来。
“无事可做,就在附近走了走。”她挂着微笑解释。
进到房里,有人奉上酒菜。
董昕吩咐人退下,起身执壶在手,拿过他手边的酒杯,半是玩笑地道:“妾身服侍殿下。”
皇长子笑问:“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是应当的么?”董昕将酒杯送到他手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喝着看,点到为止。”
皇长子笑着颔首,“好。”
她喝得慢一些,一杯酒能陪他三杯。她喝完三杯酒,两个人同时将杯子推到一旁。
饭后,看了好一会儿的书,两人洗漱之后歇下。董昕将两杯水放到牀头的小柜子上。
沉默一会儿,董昕撑肘拿过一杯水,喝了一口,又问他:“你喝不喝?”说着话,已将另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皇长子一笑,喝了两口,“你这么一说,不渴也要喝了。”
董昕将杯子放回原处,熄了灯,回身躺下。
“怎么觉得你有心事?”皇长子问道。
“哪有。”董昕答道,“有些不妥当,总觉得乏得厉害。”
“那就早些睡,明日还不舒服,就找个大夫看看。”
“嗯。”
室内安静下来,呼吸的声响都被放大几倍。
董昕翻了个身,背对着皇长子,在黑暗之中睁着眼睛,静静等待。
等待的滋味最是难熬,一分一秒都变得漫长。
身边人的呼吸变得匀净,他已睡熟。她心情这才稍稍放松。
她主动陪他喝酒,让他喝茶,酒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茶。
她在心里对他说声抱歉。
是不是注定,她与他有缘无分?
她做不到杀他。眼下只想离开,快些回京。
将尽子时,董昕悄无声息地下地,取出早已备好的夜行衣,穿戴整齐,带上匕首、长剑,静静等待。
子时钟声响起,董昕观望他片刻,这才开门离开。
她不敢大意,避过有人之处,蝶燕般穿行在夜色之中。
赶至一户悬挂着两盏风灯的人家,进到院中,一名蒙面男子身侧两匹骏马,正在等她到来。黄昏时她出门游转,就是寻找逃离时的帮手。
男子没有耽搁,带董昕出门,直奔一条崎岖的小路而去。马蹄都包裹了软布,驰骋在路上的声音便不会那么清晰。
董昕回眸望了望来时路。
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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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皇长子忽然醒来,觉得头脑有些昏昏沉沉,倦意深浓。这有些反常。
没有听到她清浅的呼吸,让他心头一滞,探手寻找,身侧枕畔已空。
她从到达这里之后的种种行径,闪电般闪过他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