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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逗她了:“英雄要财力、兵力、威望,缺一不可,寒门微乎其微,莫如世家所出,你既想分析谁能结束乱世,不妨先锁定一个家族。”
妙言吐露一些,顺便旁敲侧击前世打听不到事:“这个放去百家馆谈论,大家定然首选谢家,这个很多人提名,我就不说啦。倒是太原萧家,虽排到了世家中的十名以后,然他们照谢家一样,设立了严格的征辟和武举,士族寒门不限,百纳汇川。我很看好……墨表哥?”
她洋洋洒洒说得正起劲,回首见男人竟然坐着睡着了。她登时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落座他对面。
男人平时端得一脸肃然,好像肩头扛着万石重担,现在睡着了,方透露出常人也会有的疲敝。
纤长密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了一圈羽扇般的圆弧,眉头在梦中还微微拧着,温软下来的面庞让人如沐暖阳,一时安宁。
妙言心头一动,铺陈起纸张,蘸墨下笔。
画了一半,妙言被自己的鬼斧神工逗笑,掩唇憋闷。这一笑不得了,她乍然抬起头时,就对上男人一双惺忪泛冷的眸子。
谢墨垂下颔,揉捏鼻梁,声线发哑:“我睡着了,”话落瞬间,他立刻清醒端坐,拾起桌面戒尺,调转了头递过去:“师有过,加倍罚之。”
妙言接过戒尺,装腔作势的抖了几下,随即,轻轻在谢墨手背上碰了一下,杏目弯起,给他迟来的道谢:“墨表哥,谢谢你送的粮食和药,我娘的病已经好了。所以,法外还有情,你都谅解了我,怎么不体恤你自己。一小会时间,没大碍的。”
谢墨突然被她一番话弄得百感交杂,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父亲还在时,他就是如此无忧无虑的被捧在掌心。
这一心潮翻涌下,导致他看到桌面那幅不伦不类的画像时,产生了羞恼的情绪。
谢墨将画作拿过来,不忍端详,气性发作,将画纸撕成两半,顺手抄起戒尺,隔着衣服象征的在她手腕上敲了一下:“谁让你画这个?”
妙言一缩手,眼眶瞬间蓄泪,委屈的咬唇,撑桌站起来:“不理你了!”
她才对他温意宽容,他就以怨报德训斥她。在他眼中,大概对她前两次的坏印象是改不掉了,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谢墨愣神看着人儿跑远,啪嗒,掉下戒尺。
他定在原地良久,别扭的,拼凑起那幅撕裂的画。丑,十分的丑,他在她心目中就这个形象?下次,再画好一点不行么。
而且方才打她那一下,比打他的亲堂妹谢清欢,还要轻得多。这也会惹她掉眼泪?娇气。
堂上插科打诨,他本就有纠正的资格。怎么反倒成了他的错?
屡屡在他面前犯错,屡屡理直气壮的样子,真是……
谢墨摇头失笑,不知自己哪来的耐性,不知不觉将碎纸接好,压在了兵书的最后一页存放。
默了默,谢墨又在想,女孩都怕打手板的吗?这一下打跑了两个。
下次换抄书好了……
窗屉外,一个白纱蒙面的女子矮身在花簇中观了良久,将男子俊朗的面容、游离的神态,都尽收眼底。过了许久,二院那边的姑娘们下了堂,欢声笑语的结伴出来,女子方猫腰,贴着墙壁走了。
丫鬟无所事事的守在耳房门口打盹,被橐橐脚步声惊醒,看到蒙面的主子匆匆进屋,一切又归于平静。
丫鬟都习惯这样的神神秘秘了。打从夏怜儿主子上次被扇肿了脸,脸伤没好,一直不敢出去见人,要么就偷偷摸摸的出去。这回书斋开学,她因仪容有损,也不得去,还成了薛小姐她们的眼中钉,牵到了春意斋的耳房住着,过得比下人不如。
“发什么愣,你小姐呢。”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突然到来,留了一把青须,四十上下的样子。丫鬟是夏家带来的,不是谢家分配的,自然认得来人,惊喜欠身:“二爷,小姐就在屋呢,刚回来。”
被叫二爷的男人皱了皱眉,越过丫鬟,还得弯腰进狭小的门框,感到分外的憋屈,进门便嚷嚷:“谢家敢这么对我侄女,让你住耳房。怜儿,你受苦了。”
夏怜儿解开面纱,奔上去,眼泪涟涟:“二叔,我的传信你收到了,可算把你盼来了。都是姓阮的,临门摆了我一道,她害死我了。我方才还见她跟大公子眉来眼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不能去上书斋,被薛瑾瑜她们孤立,都是拜阮妙言所赐。”
这是她二叔,夏松涛,她爹的弟弟和左右手。爹爹是太仆寺卿,皇帝御驾出行都少不得他,有事二叔来也是一样的。
“放心,二叔这不给你出气来了吗。薛瑾瑜和江婳都是我们动不得的人,一个阮妙言还能容她欺负在头上?”
夏松涛并不是为女儿家的恩怨跑这一趟。要知道,夏怜儿此行的任务是结亲,哪怕攀上的是谢珺,对夏家也大有裨益。除掉阮妙言,自家侄女的机会就大了。
夏怜儿泪眸闪闪,咬牙恨问:“二叔有什么好主意。”
夏松涛悠然坐下,端起一杯茶水喝,茶水入口,尝到苦涩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