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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子安置在宜阳休养,没告知湄河的计划,独自前往。
万事俱备,如虎添翼。妙言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倒是观摩了半夜的认亲会,眼睛涨涩得很:“这场仗不知打到什么时候,我们先去附近的客栈住下,白日再来找君侯汇合。”
他们找了最近的一家偏僻客栈,妙言没嫌简陋,倒头就睡了。
谢虞兴奋得像蟑螂,实在睡不着,想回战场看少主与敌人厮杀,转眼想奉了少主的命,保护阮姑娘为第一任务,纳闷的不敢离开。
天色蒙蒙亮,东方一片青灰交加,谢虞就当是白天了,彻夜没睡的他急匆匆去买早点,然后早叫醒阮姑娘,回去见少主。
洛阳不负历朝历代首都盛名,经历了刘皇室的遽变,战争的洗礼,这里的百姓照旧出来做生意,市肆热闹,高楼林立,琉璃瓦片在灰夜中粼粼映光,宛若嵌了一颗颗璀璨珠玑。比繁荣的建康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虞立在包子摊前,定定的看傻了眼,骤然,旁边有声音叫他:“小哥,小哥……你是卫汉侯身边的中郎将,谢虞吧。”
谢虞回神,俯望一个比自己矮了点的中年男子,男人眉骨清朗,躬身谦卑,叫人心生好感。他点点头:“我是谢虞,找我什么事。”
“在下阮崇光,是阮妙言的父亲!她跟谢墨在一起吗,我想找她。”阮崇光戚戚擦了两滴泪,悲痛欲绝。
谢虞微怔,拱手回礼:“原来是阮伯父。令爱暂时没跟君侯在一起,君侯在打仗,不便带着她,她住在过去一条街,一家叫‘来福’的客栈里。”
怎么不住军营住客栈。阮崇光思绪百转,道:“只有你们两个人?”
谢虞挠头:“啊,伯父别误会,是君侯叫我暂时保护阮姑娘,白天就带她回去。”
阮崇光眼底一亮,躬身恳求道:“实不相瞒,我跟妙言常互通书信,讲述各自在南北方的生活,恨我们父女不能团聚。如今刘氏灭,我得以逃脱出来,万分的想念妙言。军长可否先回避,让我去跟妙言说说话。君侯既然还在打仗,你不如回去相帮,妙言这边有我就可以了。”
谢虞沉吟:“你们两个人,不安全,我还是留下。”
阮崇光拍拍手,身后立即涌上一批武士,个个精瘦高壮,眉目深邃。他道:“军长看,这是跟我一起逃出来的我的私兵,有他们在,我和妙言的安全不成问题。”
谢虞心头一动,这时候回去,没准仗还没打完,能凑上热闹。他应允:“那好,反正君侯的大军也不远,您有事立刻差人去通知我们。”
阮崇光浑身暗暗一凛,点头:“知道了。”
身后一名大汉待谢虞走远,暴露出凶狠的目光,以及一口音调粗噶的胡人口音,对着阮崇光的脑顶拍了一记:“还跟这装大爷呢!没听那小子说,谢墨的大军在附近,赶紧找到你女儿,把她带走。”
“是是是……”
妙言觉得陷入了一个冗长的噩梦。
她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牢笼里,不见天日,闷闷的气息流动,脑子和胸腔都是滞闷的,昏昏沉沉。
陡然,车轮铬住一块石头,狠狠颠踬了一下。车上的人也跟着一歪,额头磕在坚硬的木壁上。
疼痛和饥馁驱使她苏醒。妙言伸手往四周探了探,这是一个狭窄而方正的箱子,她被关起来了。
车内有充足的干粮,几袋水囊。妙言靠着这些,不知何月何时,要去往哪里。
似乎怕她呼救,箱笼外还包裹着数层兽皮,隔绝内外,她喊不出去,也听不到外面。箱壁上只开了一个小洞,稀薄的空气从这里灌进来,仍是不够用的,她脑子闷得厉害,像得了风寒耳鼻堵塞的重症病人,什么都思考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上空甫一照进光亮,妙言用手一挡,旋即抓住壁口,奋力爬了出去。她浑身蜷得骨头僵硬,刚翻身出箱,就坠落在地。
浑身散架,头疼得要离开,面颊火烧火燎。
“小妙言,小妙言……”
慕容熙从座椅上慌张下来,抱住她,轻探她的额头,怒火骤起:“阮崇光,我只叫你把她带来,谁让你把她关在箱子里!你想让她活活病死吗。”
阮崇光瑟瑟摇头:“草民不敢节外生枝,又想洛阳离北徐州不远,一日半的时间就能抵达,应该出不了大乱子。”
慕容熙面沉如水,语气却极为轻柔的,唤着怀里的人。吩咐了属下叫军医赶过来。
妙言半眯饧涩的眼睛,在模模糊糊见到慕容熙的面孔,仿佛比见到罗刹还令她恐惧,乍然睁眼,朝旁一崴,骨碌碌滚了几圈,远离慕容熙。
“你,我怎么在这。”
阮崇光大喜:“世子,她醒了!你可以放了我两个儿子了吧。”
慕容熙盘腿撑膝,目光灼灼的凝着女子:“不急。小妙言性子烈得让我束手无策,你是她爹,我要你将她亲口许配给我,说服她,从了我。”
阮崇光皱眉,扬高嗓音,“妙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在此就做主,把你许给慕容世子。你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