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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来,困在庭外桌上睡着了。
门嘎吱起动静时,她随之醒来,揉了揉饧涩的眼睛。
男人一步一步走近她,调试一番,将她揽靠在肩下:“等久了吧,进屋去吧。”
妙言触到他端着的箱子,打开,看到红艳艳保存得极好的喜服,眼眶发酸:“你就为这个,找到这么晚……可是,听说你还杀了刘广,对吗。”
她有点感同身受,他不愿再披战甲的心情了。曾屠了千万胡族同胞,再添人命,是罪上加罪。但他也不可能归顺,回头对付养育过自己的人。
今天……他破例了。
谢墨澹然的笑:“有什么关系,他是强占民田的恶人。再者,谁气你、辱你之人,便是我的敌人。其余我都不想管。”
*
这日大胜后,村民陆续上门,送苞米送辣椒送鸡蛋,还有邀谢墨去从军的。
谢墨不同他们打交道,几乎都被妙言婉拒了。
消息如长翅,传得飞快,引来一帮无法拒绝的不速之客。
六位师兄,师父,谢虞及谢家人,宋氏……白泽,妙言咯噔一下。当他们一齐出现时,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谢墨挡在妙言面前,先跟宋氏行了礼:“岳母大人,我和妙言的事情,容小婿慢慢向你禀报。一切主意在我,请不要责怪妙言。”
宋氏收养过一个被疑似胡人的儿子,对谢墨的身份自然不是很在意,她略点头,到妙言身边,小声:“你这丫头,嫁了人连娘也不告诉一声。”
跟着,谢虞领谢家残将上前,跪下:“君侯!我们是来致歉和请你出山振兴谢家的。”
妙言上前一步,跟谢墨说道:“你听他们说说吧。我去招呼娘和师父,娘说我爹在附近谈生意,过会也要来……待会我再过来。”
之后,妙言带宋氏去了厢房,本想带华侬一块去叙旧的,原来华侬也是来请谢墨出山,就留在堂屋与男人们议事。
到了厢房,妙言自始至终不敢抬头看白泽,只与宋氏说话:“娘……那种情况,墨表哥被逼得走投无路,亲娘也被他们逼死了,他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也知,我早就心悦于他,非他不嫁,所以我们就,就。”
宋氏拍拍她的手,女子从一而终,她也早认定谢墨这个女婿,并不反对女儿嫁给他,倒是女儿这样战战兢兢说这番话,恐怕不是想说给她听的,她记得,琅琊郡一行之前,女儿跟白泽还有点扯不清的关系,相比起来,白泽是她养子,跟妙言一块长大,是兄妹之谊,更不适合在一起。
“娘知道了,不怪你,你觉得好就好。你跟萧湛谈谈吧,把话说清楚。”她便出去了。
“萧湛?”妙言郝然抬头,撞进男子一双漆黑不明的瞳眸,心头咚咚,强自镇定:“兄长,你回萧家了啊?”
萧湛喃喃:“出发琅琊郡的前一晚,你还同我保证,只助他度过这次难关,那日他人得救了,我还一路傻傻相护。救他,就必须嫁给他吗?”
妙言局促的站起,离他稍远:“怪我食言了,以后愿为兄长鞠躬尽瘁报答……你如今是麟凤芝兰,有父亲,有家人,有会陪你去登历群山的人。谢墨不同,他什么都没了”
“我以前就有吗?如果谁可怜你就偏向谁,我宁可不回萧家。知道我为什么回去吗,那日你和谢墨行踪暴露,遭慕容进追杀,我爹迫我认他,才答应支兵驰援。你告诉我,在山洞那晚是黄粱一梦,还是你同情谢墨?”
妙言纠结措辞之际,庭院传来喧嚣,口中喊着君侯。
她立刻外出,院中东屋岩阶外跪着一排人,她不解问:“你们做什么。”
谢虞指着木门:“不知道啊!我们苦苦求了君侯半天,谁知他一句话都不说,跑进里面把自己关起来,也没人敢闯进去。”
“我去看看。”
妙言穿过一行人,拨门走了进去。
未时日头偏西,这屋是东厢,阳光偏照到另一面屋壁,致使屋子光线黯淡。
妙言眯了眯眼,走近。
狭窄的罗汉榻上横陈着一具颀长的身体,长腿无处安放,一只蜷起,另只叠于其上,衣衫微敞,几分醺醉谪仙姿态。
打量这一幕许久,妙言噗呲笑出声,慢慢蹲下,捧腹笑得直不起腰:“呀,是不是听说岳父要来了,在这扮演他的东床快婿呢。”
谢墨一手将她扯到身上,神色坦然:“古人的典故总有其道理精髓所在。岳父什么阿谀奉承之徒没见过,我若这样迎他……他会不会高看我几分?”说到最后,自己也不确定了。
“拉倒吧!前些日头脑还清楚,这样讨媳妇的方法是空前绝后的,何谓绝后?别胡闹了,快起来,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妙言去拽他。
谢墨顺势起来,亲在她后耳根啄弄:“逗你玩的。你会跟萧湛走吗?”
去集市多了,不想理会天下事,也难免多多少少入耳。譬如萧廷飞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便是曾在谢家小有名气的白泽。
人生,风水轮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