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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洗过手脚,陈大娘确定麦穗睡到炕上,回自己屋和崽崽细声说话。
这时候娘儿俩也洗过手脚穿着寝衣,干干净净躺在轻薄凉爽的被子里。
虽然是黑夜陈长庚却安稳舒适,每日里他最喜欢这个时候,依偎在娘怀里,温热的气息透过寝衣笼罩着他。
缩起手脚全部藏在娘怀里,柔软又温暖。
曹余香知道自己孩子因为没有父亲,又被人恶意嘲笑过性情不大开朗,还没安全感特别依恋自己。
曹余香把孩子又给怀里拢了拢,安抚他细瘦的肩胛。
“崽崽,今天那根针是你放在褥子上的,是不是?”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温柔肯定。
陈长庚手脚有些僵硬。
这孩子,陈大娘忍着没叹气:“第一天麦芽糖也是你糊弄麦穗儿的,是不是。”
……
陈大娘安抚的拍拍崽崽细小僵硬的脊椎:“这两天崽崽也看到了麦穗勤快能干,还能带着你护着你,你别讨厌她好不好。”
☆、第 10 章
屋里静悄悄月亮透过窗纸洒下一点幽幽微色,夏虫在墙角院落‘蛐蛐蛐、唧唧唧’,鸣叫。
曹余香耐心等着儿子回应,她的崽崽最听她的话。
除了他娘陈长庚讨厌世上所有的人,麦穗算不上最讨厌的,他目前最讨厌二狗娘,麦穗只能算是新近讨厌的。
陈长庚怎么能不讨厌麦穗,粗鲁、轻浮、流氓。当然一般人不会觉得八岁多女孩会耍流氓,可不到六岁的陈长庚没有一般人的感觉,在他眼里麦穗亲自己就是轻浮流氓。
麦穗不知道陈长庚这些心思,她要是知道了,大约会开开心心捏住陈长庚脸蛋左右叭叭亲,大约会追着陈长庚‘相公,相公’的叫。
逗完后她大约会嘿嘿笑:“崽崽真好玩。”
好在麦穗不知道,陈长庚避免了悲催的命运。
话说回来,陈长庚还在思索,他觉得为了他娘这些也不是不能忍耐,反正他是男孩子。问题是麦穗太能吃,一顿能吃他娘俩的。
陈长庚悄悄瞧过面瓮,麦穗来了几天面下去一大截。原本他娘还想接住秋粮,现在肯定接不住得动粮仓的粮食。
“娘,麦穗太能吃了养她不划算。”
“麦穗儿更能干,帮娘做了许多杂活,娘才能腾出手做绣活。”
“可如果少养一个她,娘就不用做那么多绣活,歇歇手眼还能陪崽崽玩。”
……陈大娘
沉默蔓延开来。
过了一会儿细小的声音从陈大娘怀里传出来:“崽崽累了。”
“……睡吧”陈大娘给崽崽掖好被单,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不知怎么豁然开朗。
算了,谁家孩子没矛盾,再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大约是他们的缘分,再说麦穗皮实的很,崽崽能折腾个什么。
应该折腾不出什么吧……睡熟前,陈大娘不太在意的想。
第二天太阳还没挨到墙头,陈长庚洗漱干净到麦穗屋里,掂着脚尖趴在炕头:“起床”
……
没有任何动静,麦穗四仰八叉躺在炕上,枕头横在一边被单好悬搭在脚腕上,衣襟掀起半截露出麦色小肚皮。
“起床!”陈长庚使劲
只有小肚皮微微起伏。
……陈长庚抿唇想了一下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回来手里拿了一副玩具小铜铙。
这铜铙巴掌大黄澄澄,红绸子做把,说是买给崽崽玩,其实是陈大娘怕夜里有贼,买来放在炕边防备的。万一有贼,这声音响亮的很。
陈长庚站在炕下两手张开又放下,把铜铙小心放在炕沿,从椅子爬到炕上捡起铜铙小心蹲在麦穗身边,把铜铙轻轻放在麦穗耳边。
慢慢张开,然后猛地合拢。
‘咣~~~’声音炸起。
“咋了,咋了,咋了!”麦穗呼的坐起头皮发麻。
“姐姐,该栽蒜了。”无辜的童音。
麦穗心还在咚咚乱跳:“崽崽!你干嘛!吓死我了!”
不是还没吓死么,陈长庚冷漠脸。
“哎,明明是你吓的我还给我掉脸?”麦穗伸手在陈长庚脸上一拧,陈长庚脸上立刻浮出红痕。
“是你说今天早上栽蒜”委屈无辜的表情。
白净的脸上红了一片,麦穗有些心虚的松手给陈长庚揉了揉:“那你等我睡起来。”
麦穗勤快好动,只要睁眼就没有一刻安静的,不过她这睁眼就比较晚每每日上三竿才起来。陈大娘念着麦穗正长身体,从来不叫她由着她睡。
哼,陈长庚忍耐住不冷笑,脸上没什么表情:“娘说你最勤快。”所以应该早早起来。
陈长庚揉着自己脸上被麦穗捏过的地方,他故意暗暗使力,脸上红痕越来越重,他打算让他娘看到麦穗的恶劣。麦穗只要对自己不好,时间久了他娘就会讨厌麦穗。
麦穗看的心虚三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