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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9

      ,姐姐,今晚你在堂兄家过年吗?脑海里刻画出她笑语明媚的样子,姐姐今晚你有没有想我,有没有给我下饺子,有没有把我的饺子和你的放一起。
    姐姐那么疼他一定放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有姐姐明媚笑脸。陈长庚眼眶慢慢酸涩,手抚上胸口,下边揣着麦穗刚来的信。她说‘姐姐知道了,知道……咳咳你’‘咳咳’?窘迫害羞的她多么可爱,陈长庚笑了。
    大年初一走年,麦穗早早在家备下大盘花生、核桃,崭新铜钱。一大早孩子们穿着新衣裳,再不济也是干干净净,一个个笑着跑着争先恐后往麦穗家来。小人儿们精着呐,这里肯定有好吃的。
    “姑姑,姑姑”围着麦穗又跳又闹“新年吉祥!”也有“姑奶奶,姑奶奶”棉敦敦豆丁挤不进来的。麦穗笑着一个个揉脑袋,语气凶巴巴:
    “都给我老实些,花生一把核桃一人两个,外带一个油炸果子,乱摸的剁手!”
    ‘嘿嘿嘿,哈哈哈’小家伙们仰脸笑,不过也没人敢不听话,姑姑/姑奶奶
    真会揍人的。
    皮猴子们闹着来笑着去,手里满满当当怀里还有两枚铜钱压岁。等该来的都来了,麦穗也收拾收拾去大堂兄家拜年,晚上回来油灯久久不灭,麦穗趴在炕桌上加油练字。
    时光就好像草长莺飞,顺着草尖嗖嗖疯长,四月底秋生拿着信来找陈长庚。这是家乡来的信和以往都不同,信封上的字,不是以往端方字体,而是略显粗糙的字。
    这字体秋生认识,是大堂伯的。说它不同不是因为信封里鼓鼓囊囊,显得不平整还很厚,秋生用手捏了捏,这是什么?
    “大人,青合信来了”秋生在帐篷外恭敬低头。
    陈长庚撩开帘子,看见秋生低头双手奉上的信,先是愣住:那个写信先生怎么不会叠信纸了,这么厚这么丑……忽然心静止了然后鼓跳如雷,一个从没期盼过的事情似乎发生了!
    陈长庚一把夺过信捏一捏,软软斜松边,是不会叠的人所叠。脑海里想起那个笨笨的傻瓜,半低头跪在桌前努力把厚厚信纸叠平,腮边细发随着胳膊用力微微摆动。
    力持镇定挥挥手,秋生告退后陈长庚走回帐篷,不一会儿一向镇定平淡的副粮官冲出帐篷,跨上马飞驰出营。
    秋生在后边看着,低头略一思量恍然明白什么。再抬头看扬鞭而去的人,半天不知是镇定还是死寂翻身上马追出去。
    春风在耳边刮过,心脏在胸膛狂跳,马蹄溅着嫩草飞驰在云端。陈长庚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当他的心飞回来时,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隐隐一带矮山浅浅一条小河,远远近近稻田整齐,水田间细碎波光。陈长庚翻身下马扔了缰绳,在河边坐下从怀里一手护着掏出鼓鼓囊囊信封。
    信封是打开的,信纸却没拆开,大约是主人只抽出来看一眼又塞进去了。
    抽出厚厚一叠墨迹斑斑的信纸,微微骨节的手指小心展开:
    “长庚见字如面,字好圈写”
    看着那个圆圆的圈,陈长庚脸上的笑像五月阳光,清澈澄净没有一丝阴霾,是‘好难写’吧,笨蛋。笨蛋两个字,浅浅含在舌尖亲昵难言。
    “年前我去圈上读书了,”
    ‘镇上’笨蛋
    “先生没变,学堂里好多小孩,有个圈漂亮的小孩儿圈可爱”
    陈长庚抿嘴,圈漂亮是很漂亮还是不漂亮,圈可爱是很可爱还是不可爱?为什么上个学都有人勾你心思。
    “不过比你小时圈差远了”
    哼,陈长庚酸酸的心才算好一点。
    “也没你小时圈圈明”
    略一思索陈长庚就明白了,是‘没我小时候聪明’笨蛋,眼里又浮起明明亮亮的笑容。
    “二妞嫁给二狗了,你的美人计也不怎么样”陈长庚挑眉还有这回事儿?
    “王善吓圈了,不过过日子没问题”吓傻就吓傻,陈长庚还记得,那一年王善差点拆了他把戏,更讨厌他爱给姐姐身边凑,吓傻正好。
    长长一封信字很丑大小不匀,可陈长庚却全身心陷进去,一会儿喜、一会儿娇、一会儿不屑、一会儿酸,七情六欲全在脸上。
    最后是“姐姐想你,妻张人人字”
    陈长庚酸酸软软笑,手指轻轻摸那个大大丑丑的‘想’字,嘴里轻喃:笨蛋,目字少一横,心字少一点,写的字都跟你一样眼瞎少心眼儿,傻瓜……
    陈长庚慢慢仰面躺下,把麦穗的信盖在脸上,傻瓜,笨蛋……甜甜腻腻余音袅袅。他想起那一年教麦穗写字,麦穗指着‘穗’字说
    “这什么字啊吓死人了”
    麦穗说:“要不我叫‘人人’,张人人多好听”人字最好写,陈长庚胸膛微微震动,傻瓜。
    满纸的圈圈,他想起那一年麦穗在他眼睛上画了两个圈,下边是两个人字。陈长庚想他是圈圈,麦穗是人人,原来他们的缘分那么早就定下了。
    圈圈在上边,不是某个傻瓜说的她在上边,这点需要强调。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