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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在殿外的角落悄悄放着,肃穆宁静的皇宫也终于在这夜里有了些人情味。
太后手中拿着一串念珠坐在正坐上,看着段婉妆来来回回的忙活着,无可奈何的轻叹了口气:“哀家都说不用这么铺张了,你就是不听。”
段婉妆抬手擦了擦在冬日里难得渗出的薄汗,鬓角的发丝黏在脸上:“母后,今夜除夕,您就放任儿臣这么一回吧。”
太后摇摇头,阖上眼手中转动着那串桃木念珠,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太后不管后宫很多年了,自从先皇去世、新帝登基,太后便将手中的权力都交了出去。
早年明涟皇后还在之时,太后便独自搬去了东宫内最清静的宁寿宫,遣散了满宫的宫女太监,只留下几个用惯了的老嬷嬷在身边作伴。
先前她喜爱清静的性子没人知晓,时常有后妃三不五时跑去请安,弄得她心烦意乱,索性懿旨一下,免去了所有后妃包括皇后在内的请安,才落得清静。
对于段婉妆来说,太后还是比较宽容的。
太后只有一女,如阳长公主早年嫁给了江夏王,举家搬去了临安,距离母女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十年有余。华英并不是太后的亲生子,而是一个六品的后嫔诞下的,得了段丞相的扶持才得以登上皇位。
华英和段婉妆不对头,太后却不会,说起来太后与段老夫人康氏还有一段不浅的姐妹情。
在二人还是豆蔻姑娘的时候,康府和太后娘家陈府颇有交集,通过家族往来的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手帕交,直到太后入宫才断了联系。
随着时间流动,陈氏慢慢的落寞了,只剩下几个小辈,不常与她往来,唯一的女儿也远离了京城。
年华老去的太后时常也会回忆起幼时的事情,段婉妆又是康氏最疼惜的孙女的,看在这层关系的份上,太后对她就多了几分喜爱。
摆好了桌盘,段婉妆把太后请到了正位上,正打算动筷,守门的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见华英带着解忧走进殿内,段婉妆起身行礼。
太后的神情还是淡淡的,好像没有被影响一般,不过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她眼中的一丝波动,若有若无的水光一瞬间就消失不见,段婉妆心底偷偷笑着,原来老太太还是高兴的。
一场仅有四人的家宴吃得比去年前年都更加欢心。解忧嘴巴尤其甜,蹭在段婉妆和太后的身旁逗得两人开怀不已,华英也难得对段婉妆不挑刺,时不时迎合她的话哄得太后开心,一场宴席下来太后的脸上都少不得笑。
而东宫的另一边,张德妃带着苏韶贞和几个安分的后妃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操办着小家宴,欢喜的气氛丝毫不比宁寿宫差些。
距离子时越来越近,殿外的烟火爆竹声更是震天般响,远远的能看见烟花在乌黑的夜空中绽开,不难想象街上的孩子们此刻笑得多开心。
小宫女们更是放肆,手拿着小烟火在殿外跑来跑去,周女官甚至大胆的邀请段婉妆一同玩乐,段婉妆笑着摆摆手,把看着一脸向往的解忧交给了她,得了太后的同意后便任由她们在宁寿宫前胡闹。
赫女官不比贪玩的周女官,贴心的她早早去了御膳房给她们煮好了饺子,趁着子时之前端了上来,给段婉妆他们充作宵夜。
子时一到,众人的欢笑交谈声便再也听不到了,灌入耳里的只有响彻云霄的鞭炮声,一家一户的此起彼伏、声响不断,隐隐之中好像能听到普云寺的撞钟声,揭开了新年的第一天。
解忧笑着跑到段婉妆的身旁,伸手讨要红包,段婉妆坏心思一起,捉弄着非要她说几句吉祥话,才满足的把一封厚实的大红包塞到她的怀中。
等炮仗声响少了大半后,太后也熬不住睡意了,段婉妆等人告辞后简单梳洗一番便睡了下去,嘴角还带着微微笑意。
第二日一起,皇宫又恢复了往日的肃静,烟火残渣早被宫女收拾干净,宫内打扫得一尘不染。
就同前两年一般,苏韶贞这几日都会来找段婉妆一同闲聊,分享一年的心得体会。
御花园内,她正坐在段婉妆的身旁说着什么,转眼间发现了段婉妆手腕上从未见过的手镯,好奇的问了句:“娘娘,这是新进的镯子吗?”
段婉妆下意识的抬起了手,又珍惜的摸了摸,笑道:“这是我早逝姑姑的,算是她的遗物吧。”
镯子皇宫里多的是,华贵的、淡雅的,金的、玉的,时不时还有附属国进贡的,宫里工匠造的,不过都与她手上这只不相同。
并不是说这镯子有多贵重,而是因为不曾见过这样款式的,才入了苏韶贞的眼。
通透的血玉镯在阳光下能看到光彩流动,再一细看,便能看清玉镯上嵌着细如发丝的金线交叠在一起,像是一种文字,又不是大原的字,因此更添了神秘感,戴在段婉妆的手上,又给她添了几分妩媚和妖气。
苏韶贞本是蛮喜欢的,见段婉妆说是亲姑姑的遗物,她就打消了讨要的念头。
段婉妆见她有心思,笑道:“珍宝阁里还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