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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婉妆有些不明白,宫中每个月都会发放首饰衣裳,叶淑仪虽然是个五品小妃,但三年过去了,她的首饰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点。
更何况每月妃子们都有自己的俸禄,若是不喜欢,也可以自己派人去采买,怎会如此穷酸的模样。
她朝外喊了一声,叫进来一个负责在内殿服侍叶淑仪的宫女,向她询问起是怎么回事。
宫女有些嗫喏,时不时抬眸看段婉妆的脸色:“每月叶府送衣裳花样来的时候,淑仪都把不常用的首饰送给叶家的人了……”
说来叶淑仪也是大但,这种宫中发放的东西都敢往外边送,段婉妆一时也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把丫头赶了出去,自己在屋里东摸摸西摸摸,找寻一个可以藏一封信的地方。
摸遍了所有地方,终于,在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挪开衣柜后,发现贴在衣柜后面的一份白色信封。
段婉妆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拆开了信笺。
结果,看完这封信,她顿时冷汗直流。
北门外声响如雷声浩荡,天空黑云阴沉沉的盖在浩瀚大地上,携带者摧毁城墙的气势滚滚而来。
远远传来的是铠甲摩擦的金属声响,和震撼土地的脚步。
几缕光线穿过黑色云层投射在士兵黑金色的铠甲上,将他们照得金光粼粼、耀眼夺目。
士兵们表情严肃,伫立在北门之外,从高处看下去是乌压压一片,人群从北门门前绕到东门外,足有三四万人之多,他们纹丝不动、神情肃然,在等待主将的一声号令。
初冬的树叶颤巍巍的挂在枝桠上,随着他们脚步的迈动而凋零在地,被碾碎成尘土,万籁寂静。
华昀坐在最前头的黢黑战马上,身着亮眼的明黄色铠甲,头戴雉羽盔缨,全然没了往日的虚弱和书生气,一双狭长的眼眸里毫不掩饰他的欲望和贪婪,带着嗜血的躁动感,紧紧的盯着牢牢紧闭的北门。
他身后的千万士兵似一堵城墙,将皇宫与外界隔离,将它包围其中。
紧闭的北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华昀身后的士兵警惕的冲到他的前面,手中一杠红缨长/枪竖起,戒备的指向来人。
门开到一定角度,从里面走出来的不是什么士兵武将,而是一个身着轻盈衣裙的纤瘦女子。
女子略有圆润的脸颊显得清纯可爱,一双含水杏眼如一汪秋水潋滟,嘴边带着优雅的笑意,她素手轻抬,捏住自己的裙边朝着华昀翩翩行礼:“韶贞参见殿下。”
华昀勾起嘴角,朝身旁的大将招了招手,附身在他的耳旁说了什么。
大将慎重的点点头,朝苏韶贞走来,语气恭敬:“娘娘,请随末将到安全的地方歇脚。”
苏韶贞微微颔首,又想起段婉妆还在宫里。
柳叶弯眉轻蹙,她抬首想要向华昀说什么,可对方只是盯着微开的北门,有着蓄势待发的冲动。
苏韶贞毅然转头,跟在大将的身后潇洒离去。
她是曾说过要还段婉妆自由身,可没说过要保证她的性命,若是段婉妆能在这场纷争中存活下来,那她再去向华昀求情也不迟。
一声响彻千里的号角声低沉响起,久久的回荡在静谧的空中,从外到内的传进了每个人的心里,激起波澜壮阔。
随后荡彻云霄的是士兵的呐喊,和雷鼓般响亮的脚踏声,人群仿佛蜂拥,有条不紊的挤进了那扇小小的北门,朝着皇宫内部涌去。
段婉妆坐在行云殿的床榻上,隐约听见了天空中回荡的号角声响与士兵们的叫喊,她一根心弦紧绷,如今是彻底的断裂开来。
这是要宫变了。
她飞速起身,拉上周女官头也不回的快速跑出了行云殿,朝着仙游宫疾驰而去。
她步履极快,脑中迅速的把一件件事情串联在一起,分析除了其中的原委。
能做出宫变这种事情来的,除了华英一直宠爱着的那位“体弱多病”的胞弟华昀,段婉妆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有本事做到这种程度。
早就知道那人不是什么善角,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不过三年就积攒了夺权的兵权实力。
也许他不是一个人。
想到三月前嵇玄和她说起裴储身边突然多了很多能人异士,再加上苏韶贞对裴储事情的熟知,段婉妆醍醐灌顶。
原来华英该防备的不单单的豺狼虎豹的朝臣,还要警防夜夜在龙床上于他耳鬓厮磨的枕边人。
叶淑仪的那封密信上写的不是别的,正是叶夫人千般叮嘱她在宫中要好好配合苏韶贞,在宫变之日从内部下手,打乱段婉妆的安排。
只不过叶淑仪天性软弱温和,这种事情根本不是她能做来的,在将近半年的压力之下,诞下梁王后的她最终受不了这种痛苦,选择在宫变这日自杀身亡。
她可当真是选了个好日子,若是早一日自尽,段婉妆便会查到她的屋子里,自然也就会发现那封信,华昀的计划就被不攻而破了,还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