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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8

      r   纯嫔突然有些清醒过来了,激烈的情绪也消退下去,愁苦道:“本宫,本宫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简直不像我自己了。”
    “许是孕期多思,忧虑过多,娘娘千万要放宽心,不要多想,好好养胎要紧呐!”
    纯嫔蹙着眉,揉揉额头,从前怀永璋的时候也不这样啊,可这一次怀胎之后,她总是喜怒无常的,有时候一句话就能让她火冒三丈,有时候自己安安静静待着,不自觉地就开始流眼泪。
    纯嫔的心情略略平静了一些,下午三阿哥写字的时候,她想着要跟儿子多拉近拉近感情,便搬了个绣墩子坐在边上看着。
    永璋写了十几幅大字,手也酸了眼也晕了,搁下笔准备歇一歇,纯嫔见他才写这么一会就开始嫌累,心中责怪永璋不上进,不满道:“才写这么一点就累了?”
    永璋小声道:“我写不动了。”
    纯嫔眼色不睦,这才几个字,又都是些简单的大,小,天,人之类的,能辛苦到哪里去?
    纯嫔觉得永璋是偷懒,眼神严厉,面色愈加严肃,喝斥道:“不许偷懒,接着写。”
    永璋委屈极了,嘟囔道:“要是懿娘娘,肯定不会像额娘这样逼迫人。”
    “你说什么?”纯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觉心口被狠狠顶了一下,立刻暴跳如雷,“我逼迫你?我这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那些心思狠毒的人故意叫你玩乐,那是要捧杀你,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除了额娘,还有谁能真心待你,他们都是要害你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蠢,你这样伤额娘的心,只会叫亲者痛仇者快。”
    永璋不过三岁的年纪,根本听不懂纯嫔说的话,只被她的暴戾吓的直哆嗦。
    纯嫔气得打转,一边在桌上摸索着,从书后抽出了一把宽约半掌的戒尺,扭着永璋的手,狠狠打了几板子。
    永璋白嫩的小手哪禁得住这个,一板子就发红了,啪啪几板子下去,顿时肿了一片,永璋挣扎着大哭起来,纯嫔推了他一把,怒道:“出去站着去。”
    永璋被赶到大门口站着思过,一边揉搓着红肿的手一边抹眼泪。
    不远处的延禧宫,此刻正怨气冲天,芳常在是极其不满自己被扔在这个偏僻冷清的延禧宫,恨得牙根都痒痒。
    芳常在心里快要把婉常在恨出一个洞了,要不是因为自己和那个无宠无子的深宫怨妇是堂姐妹的关系,她至于被扔在这形同冷宫一般的延禧宫吗?她觉得绝望极了,从前和这个堂姐也并不亲密,如今进了宫里,竟然还要受她的拖累。
    芳常在进宫的时候,那可是铆足了劲想要出人头地一争上游的,这还没发力呢,一棍子给打到延禧宫来了,一年了,她就见过皇上一回,还是上回皇上去围场的时候,阖宫送行,她跪在人堆里远远瞅了一眼,连眉毛眼睛都没看清楚。
    天啊,芳常在要怄死了,怎么就偏摊上这样的事,她还这么青春年少,难道就要一辈子在这延禧宫里陪着那两个老女人孤苦凄凉地过日子?
    芳常在坐在长廊上,望着蓝蓝的天,望着一群群飞过的鸟,唉,怎么样才能出头呢?
    天气愈渐暖和,宫里的花木也繁盛起来。
    六月初的时候,弘历下旨,将弘时重上玉牒,此时的弘时已经行将就木,躺在废王府的偏院中,气息奄奄,以至于圣旨到的时候,他都无法起身接旨。
    废王府极其的冷清,如今还有谁能记得这座王府也曾随着它主人的辉煌而辉煌过。
    府里的仆役们大多被遣散了,如今他一个庶人,罪人,还配凌驾于人吗?妻妾们也死的死病的病,如今,他躺在这,竟连一个陪着的人都没有。
    没有也好,没有也好啊,他也不愿意叫人看见他这副枯槁样子,再说了,那些女人就只会哭,哭的他烦,哭的他累,哭的让他也想跟着流眼泪。
    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躺着,人一闲,便容易多想,他最近总是想到小时候的日子,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他好像看见自己从那么小的时候,慢慢,慢慢的,在脑海中,在眼前一点点长大,他看见自己在写大字,在书房读书,去围场打猎,跟兄弟们射箭骑马,在额娘身边喜笑颜开,然后,他迷朦地看见自己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坐在床上,身边是含羞带笑的福晋,福晋的笑脸映着龙凤花烛摇曳的光,她还是年轻的样子,不像现在,憔悴苍老,终究,终究是他连累了福晋。
    一晃神,仿佛他又跪在冰凉的大殿上了,砰的一声,一道折子打在他的脸上,皇阿玛的暴喝声在耳边响起,恭亲王弘时,乖张放纵,不孝不悌,着除去宗藉,逆子,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朕的儿子,不再是爱新觉罗的子嗣。
    从今往后不再是爱新觉罗的子嗣。
    他的回忆中,有皇阿玛,有额娘,有弘历,有弘昼,有他的伴读,有陪着他长大的小太监,再后来,有福晋,有侧福晋,有钟氏,有他小小的儿子,正如回忆初始时小小的他。
    好累,好累啊!
    这样的日子,或许只有死才是解脱,好啊,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