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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极有福气的。倒是看不出耳朵的软硬,可想来肯定是不“耙”的,季泠也没胆子去摸一摸。
楚寔见季泠嘴角无意识地上翘问道:“想到什么了?”
“想起在蜀地看的《滚灯》了。”季泠道。
“皮金儿。”楚寔用蜀地的话学了一句,笑得季泠的肚子都疼了。那皮金儿就是滚灯里小男人的名字,他媳妇用蜀地话喊出来,特别有趣和滑稽,却没想到楚寔居然学那媳妇儿。
季泠也跟着学了句,“皮金儿。”不过楚寔的蜀地话说得很地道,她就不行了,怪腔怪调的,像西域人说官话。
“知道皮金儿什么意思吗?”楚寔问。
季泠摇摇头。
“就是说他调皮得厉害,所以才姓皮,金也做筋,就像牛筋一样柔软有弹性。”楚寔道。
“啊,难怪起这么个名儿呢。”季泠这才恍然,“他的耳朵估计也像牛筋,所以蜀地人喊他,耙耳朵。”季泠看着楚寔的耳朵道。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耳朵?”楚寔笑道。
季泠像个干坏事被捉的小孩一样,“没有啊,没有啊。”
“想知道我耳朵软不软?”楚寔低头笑道。
季泠的头已经摇成拨浪鼓了,“表哥的耳朵怎么软?”
楚寔揉了揉季泠的头发,她因为一直待在马车上,也没梳发髻,而是编了两条辫子方便靠座,所以楚寔揉起来也很方便。“男人的耳朵自然不能软,不过蜀地妇人多数彪悍,想是花椒、胡椒吃多了。”
季泠对蜀地妇人的彪悍倒是没什么印象,主要是她也不出门。
这样说说话,坐马车的颠簸不适好似也没那么难受了,山东到京城的路途本也没多远,到了东昌府又换了船北上,一路都很顺利。
老太太见着楚寔自然欢喜,“哎,可算是能在京里长待了,瞧瞧你,这些年在外头,累得又黑又瘦的,可得好生补补。”
楚寔的肤色打从在外任职后,的确不如当年在书院念书时白净,那时候书生气更浓,这几年因为大权在握,威势日盛,又领兵剿灭了义教,很有些儒将的风范了。
在老太太这儿问了安,楚寔又领着季泠去了苏夫人的上房。
出乎季泠意料的是,苏夫人见着楚寔却没老太太那么欢喜,反而好似很生气的样子,一直都沉着脸,让季泠没来由的心里发颤,觉得苏夫人定然是知道她的事儿了。
一圈长辈见下来,季泠和楚寔这才回到自己屋里,她忍不住问道:“表哥,母亲今日好似十分生气,是不是我……”
楚寔任由芊眠给他换着鞋子,“不是,可能是因为父亲的事儿吧。”但真实原因楚寔却很清楚,那是因为苏夫人气他去年执意将昏睡的季泠带走。
“公爹怎么了?”季泠这才后知后觉地道。
“去年遭御史弹劾,他自己请出了,如今主政江西。”楚寔道。
“啊?”季泠赶紧问,“那要紧么?”
原本这些事儿楚寔是不欲在内宅说的,可他知道季泠的性子,他若不说,她必定胡思乱想,反而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于是端起茶道:“不要紧。”
第一百二十六章
楚祜虽然高居礼部尚书, 眼看着有望入内阁,皇帝也确实想再增添一位阁臣, 所以各个派系都红了眼, 斗起来都是下了狠手的。
楚祜是被人先下手为强了, 所以只能饮恨请出。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楚祜和首富不是一条心, 所以才最终被排挤出京。
但因为楚寔功高, 楚祜自己则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皇帝当然不能失了功臣的心, 所以楚祜外出,虽然算是贬官半级, 但能在外主政一方,相当于半个土皇帝,日子只怕比京城过得还逍遥。
楚祜的政敌也没敢赶尽杀绝,毕竟楚祜可是有个了不得的好儿子, 因此只要楚祜出了京, 他们也就收了手。
听楚寔这般掰细了讲明白,季泠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伴君如伴虎,其实公爹能去江西也是好事儿。”
楚寔但笑不语,季泠显然不明白礼部尚书是个多重要的位置, 才会说出这种话。天下所有的布政使可都想当礼部尚书, 但却没有礼部尚书想去做布政使的。
待季泠的眼睛询问地望过来时,楚寔点了点头, “对,是好事儿。”对他父亲而言还真是好事儿。楚祜为官而言略显忠厚了一点儿,而脸皮呢又太薄了一点儿,所以是都不赢他的政敌的,远离是非之地反而能长寿点儿。
也因为楚祜离京,所以皇帝才能将楚寔留在京城任职。对他而言,能靠近权利核心总是好的,他在外也熬了好几年的资历了,不再人微言轻,对皇帝而言,他也可以备咨询的大臣了。
正说着话,繁缨进了院子来问安,对楚寔她自然也是朝思暮想,念兹在兹,但因为主母在旁,也不敢一回府就迎上来,得等楚寔和季泠从老太太和苏夫人那边回来,这才赶过来。
看起来也是特地打扮过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