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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着头,梅军和方豫办完离婚手续之后就回了部队。
门咣当地一声撞上,她的心都在跟着颤。
忽然她站起身追到电梯口,人还没走,她跑过去拉住方豫的胳膊,眼睛通红,“为什么现在走?你想要的已经快要得到了,为什么现在走?”
方豫放下手中的行李,伸手抱了抱她。
此时电梯到了,她被梅超拉着,“放手,梅超。”
“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就好像我是小孩子,不会伤心一样。”梅超大喊大叫,眼泪淌了满脸。
“梅超,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该做什么你不知道吗?我是怎么教你的?回去!”方豫终于发怒。
她松了手,面前的人很快就走了。
那一天是一个天高气爽的日子,她的心就像是破碎了,但又觉得如释重负。
chapter 61
葬礼过后,还没有等到家庭会议她就走了。
方豫的所谓“成果”,现在看来只是过去这二十年荒唐的证明。
人的面容还未朦胧远去,一切却已经到了来不及的地步。
恨谁的脚步太匆匆?
梅超没有回学校,转头就去了粤东。
到的时候粤东在下大雨,她站在机场外等雨停,期间不断有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儿,她不给任何回应,甚至连头都不摇一下。
不到十天左右,这一场荒唐的梦就似乎已经过去了,梅超想,捅破了又怎样?大家都知道,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她忽而有些庆幸自己多年来都很沉默,名列前茅的成绩,还有在现在看来似乎一片光明的未来,这些单薄的琉璃外物或许能让她在别人眼里看起来不那么可怜。
当所有的心碎、痛苦、幻梦都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时候,那就不再难堪。
在除了梅家以外的人眼里,她还是那个金贵的大小姐。
无论是梅夫人,还是梅军,梅超,活了这样久,这只是在活个“别人以为。”
大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下得痛快淋漓。
梅超胸口溢满了跟这场雨水一样的失控感。
总是在乎“别人以为”的时候,就是失去控制的时候,因为你不再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勾勒最后的结局。
惶恐、不安、焦虑、羞耻,全部来自这样的情绪失控和理智决堤。
她索性将行李箱挪到附近的一根立柱后,人就虚坐在行李箱上等雨停,行李箱上的标签已经脏了,这是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的证明。
飞机是下午一点半到的,但雨歇下来的时候,已经近黄昏,机场的大巴一趟又一趟,梅超也不动,就那么盯着这场雨待了几个小时。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走,觉得自己在等,却又觉得走得太久了,只是单纯想停下脚步来。
傍晚六点半,草木清明,天色清清淡淡地暗下来,连带着暮色都浅薄。
机场专线的大巴再次停靠在站台,这短短几个小时之内积下的雨水让附近的下水道跟着哗啦啦的响,就像是乡村夏季开闸放水浇农田的时候。
她将行李塞进大巴底部的行李舱,浓重难闻的气味加上一整天的空腹让她有些想吐。
上车的时候需要投币十一元,司机一口粤东方言,“投币十一元,手机支付也可以。”
梅超听懂了,好歹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只是手机早已经没电关机了,后面还有人排着队,她说,“我先找座位坐下,等下来给车费。”
司机挥挥手,示意她进去。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背后的书包扯到前面,翻出零钱包,里面是些平时逛超市时找的零钱,多是硬币,还有些五毛一毛的小面值零钞。
凑齐十一块的时候,手里已经抓了一大把,她刚想站起身去投币,旁边的大姐就递给她一张十块和一张一块,“是不是不够?这个你拿着。”
只迟疑了不过一秒,她就点了头,扯着已经僵硬了的面部肌肉笑了笑,“谢谢你。”
零钞被她一把塞进书包。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要接受别人的帮助。
帮帮我,她曾经无数次想要这样对别人说。
高中的时候,梅超在日记本里这样写过,“我想要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诉妈妈,而不是这样表面乖顺,但背地里却扭曲地生长。我想要诚实地告诉她,我讨厌她插手我在学校的事情,也讨厌她不经过任何询问就替我做决定。最重要的是,我想要对她说,帮帮我,帮帮我,我很难过,我很迷茫,我很恐惧。全部全部,都想要说出来。这样的话,会不会不一样?”
只是所有的日记本都被她锁在了黑色的小盒子,塞到了床底下,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会忘记那些日记本在哪里。
她投完币回来坐下,大姐一边理手里的雨伞,一边念叨说,“我女儿也跟你差不多大,平时叫她准备点现金在身上,尤其是零钱,她就是不肯,说什么时代不同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