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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到家里有两个不认识的人瞬间警惕,“你们是谁?”右手已经搭到刀柄上。
被叫做春花的女人笑了笑,“我今天不小心摔倒,是这两个孩子帮了我。”
“摔到哪了?”他急急打量着妻子。
“没有。”
男人这才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着他们露出憨厚傻气的笑容,“刚刚不好意思啊,谢谢你们帮了我的妻子。”
晚饭是男人做的,出乎意料的可口。
饭后男人把小木床和工具搬到屋外那一片现在还光秃秃的花地旁,借着皎亮的月色拿着刮刀细细打磨。
女人开始缝手里这件丈夫刚带回来的雪白狐皮,注意到雪时的目光笑了笑,“很漂亮对不对?”
这张狐皮白净地不带一丝杂毛,十分罕见。“我劝他拿去集市卖个好价钱,但他担心山里的这个时节会很冷。”女人右手轻轻地抚着已经有九个月大的肚子,“说孩子会喜欢的。”
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好看不好看。”
“慕月夫人。”
她摇了摇头,“我叫做春花,小渔村的人没有什么学问,因为出生在春天又是女孩子所以给我起了这个名字。”慕月只是她在游廊里的称呼,没有了她还会有下一个慕月。
“我很喜欢春花这个名字。”她透过窗户看向屋外的男人,“他也说很好听。”
她已经不是以前养在游廊里抚琴弄茶的金丝雀了,贫苦的生活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将她的眼角磨蹉出了细纹,长长的黑发被剪到及肩用一根明显是手作的木簪子挽了起来,但却美得比雪时任务卷轴里附着的那张照片更加真实。
“我一直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心怀侥幸地盼望着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你们会待多久?”
“在您备产的这段时间,我们会在暗中保护您。”鼬答道。
接下来这段时间男人依旧早上早早起来出去狩猎,这个时节的猎物并不好打,但也因此而价格昂贵。
他似乎很着急地想要给这个将要出生的孩子攒多一点钱,雪时很多次看着他晨雾里离开的背影很想跟他说,那些都不会用上的,你该多陪陪她。鼬摇了摇头——这是任务,对任务目标心软是暗部的大忌。
雪时不知道春花跟他说了什么,男人默认了他们两个的存在。
雪时和鼬原本是隐在暗中保护,但春花不喜欢,“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
光明正大出现在保护目标身边,忍者的制服太容易被人认出,雪时和鼬特地去买了一身农家小孩的衣服换上,春花看见倒是很开心,“都说人靠衣装,衣也靠人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
那张小木床终于做好了,男人特地找了棉花把棱角的地方裹好,春花手里那件白狐小衣也快成型了。
男人送了隔壁从湿滑的山路上摔下来的老爷爷去了山下城镇的诊所,今晚大概没办法赶回来了。
春花把放在木盒里很久的三味弦取了出来,细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拨子划过发出轻响,“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窗外的寒风打着卷撞在窗檐上,通过缝隙钻进来,桌上蜡烛的火焰轻轻摇晃。
是个很老套的故事。
风流俊朗的高官少爷看上了游廊里弹地一手好琴的貌美歌姬。
红颜未老恩先断,歌姬在门外听着他跟他的朋友说,那个女人不过是个玩/物,你若想要也没什么。
红色的蔻甲生生割断了琴弦,血滴滴答答落下,就像他当初怜爱地在她额间点下的朱砂红梅。
他不过风月过客一响贪欢,她却妄想一片真心有始有终。
值得庆幸的是,他对她厌倦地够快,就跟他以前拥有的那么多个姑娘一样。
游廊里的姑娘终身不得自赎,她悄悄攒钱托人为她赎身。
她只是赌一把,人总要彻底失败一次才会死心。
然而那个傻大个就真的如约来赎她了——她明明只是一时心软在那些人高高在上地让仆从对他拳打脚踢的时候出声劝了劝。
可她也很迷茫,从五岁父母双亡被叔叔卖到游廊她一直只有这方天地,除了这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
他对她伸出手。
她流着泪对他笑,“我怀孕了。”她不是舍不得那个薄情人,她的身体不好,发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已经快三个月了,大夫说如果流掉会要了她的命。
他说,“我会喜欢他,他是你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她将手递了出去,仿佛她前半生所经历的一切大概都只是为了这份运气。
她看见了未来,他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还会有一个懂事的儿子,女儿爱笑会撒娇,儿子会是个小小男子汉。他们的家门口会种一片她喜欢的大波斯菊,男人比她大了八岁,等他走了她就去陪他,牵手一起过三途川,下辈子就还能再见面。
一曲终了。
“我也不傻,能够隐约猜到你们的目的。”
她比谁都看得清,那个男人如果说现在对她有兴趣那不过是因为不服气,从小要风得风事事顺遂偏偏发现对方不爱不屑。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是大多男人的劣/根/性。
她也当然没有单纯到认为他的目的仅仅是她——他更想要的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在雪时和鼬到来之前的两个月里他们逃地很辛苦,终于来到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