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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攒了一层薄薄的白蓉,因有人走过,留下了一地或清晰或模糊的鞋印。
木叶虽是五大忍村之首,却也不过是一个村子。
从火影楼去到最偏僻的西南一角其实也没有多长的路。
木叶的慰灵碑就那么大,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战争中牺牲的人们的名字。
是的,平时任务中死去的忍者是没有资格记在这里的,否则那块黑色的墓碑上早就没有了位置。
清泽雪时的名字留在了上面,却葬在了清泽一族的坟地里,旁边挨着清泽雅子的墓。
“我和我女儿聊天的时候不希望别人听到。”那些一起被葬入慰灵碑的别人。
卡卡西自然无法拒绝清泽光。
他是火影,木叶有村规,可他是父亲,一位忍界英雄的父亲。
渗透了寒意的石碑比上面覆着的冰雪还要阴冷几分,鼬的手掌在拂去那些落雪时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红色的油纸伞打开,从高空俯瞰下来白茫茫的一片中张开了一个红色的圆罩住一小块方方的石碑,以及露出半个身子的小黑点。
今年的初雪来得早了些,不知道12月28日她生日的那天会不会下雪。
“生日的那天如果不下雪怎么能叫雪时呢?”印象中小小的女孩是这么跟他说的。
“下雪了,雪时。”
没有人回应他,周围很寂静,他跟她不同,雪花落地绽放的声音在他耳中只是极浅极浅的细簌声罢了,偶有风声,愈显空寥。
2.
他碰见了奈良鹿士。
没有人规定下雪天就一定要来看她,雪天来看望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无非是给自己多找了一个可以再浪费大半天的时间去肆无忌惮地怀念她的机会罢了。
“介意等我一下吗?”奈良这么问道,眼神却一直停留在碑上被他清理开来露出的“清泽雪时”的字样上。
——这是他们经他“叛村”以后这么多年来再一次说话。
他们两个之间其实除开雪时似乎也没有什么话题了,儿时是因为她结识,但也仅仅是相识,再深一点的,便没有了。
何况他不太喜欢奈良鹿士,他应该亦然。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有预感。
人的直觉往往十个里面八个错,一个模糊似是而非,一个对,我们管对的那个叫第六感,不分男女。
鼬收了伞,雪依旧下着。
鼬的火属性查克拉居多,或许跟这个有关,体温也会偏高,雪掉在他裸/落出来的面庞上,久了慢慢地化成一股极小的细流顺着脸颊流下来,在衣领处悄然不见。
宛若临别时的轻吻。
大概是雪天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温柔。
他们坐在火影岩上,高处不胜寒,自然是冷的,但对忍者而言并非不能忍受。
话匣子打开的很突然,一点起承转合铺垫都没有,奈良鹿士看起来也并不是希望得到什么答复,自顾自地,不带条理地说起来。
有些怀念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才会有的絮絮叨叨,可明明她才走了一个月。
沙漏的流速突然变得格外冗长。
时光是个永不死去的老人。
“我记得她执行完火之国那个任务回来的那天,一个人跑到已经废弃了的宇智波族地。”
“我本以为她会哭。”
很多事情当时不懂,慢慢地才能把一切串联起来,“板上钉钉的确凿证据,她却还是毫无理由地选择相信你。”
“你以为调查宇智波一族的事情很容易吗?”
“有段时间换金所对她的悬赏突然暴涨,针对她的流浪杀忍闻风而来,那时明明只是初升上忍,也没有执行过什么足以让她名振忍界的大任务,自然是有人怀疑她罢了,或者说怕她知道些什么。”
“——仅仅只是因为她选择庇护宇智波剩下的后裔。”
“最严重的一次,她的右手差点废了,在冰湖里泡了一整夜,明明是那么怕冷的人。”
“三代目死了,你来得再快,对宇智波佐助的暗杀也早就开始了,你以为除了她还有谁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赌上性命?对方自然不敢暴露身份但并不难猜,她不想让其他人卷入,便只能自己来,那时还有一堆后续重建的任务压在她身上。”
“宇智波佐助叛逃在你的计划之内,你想过她的感受吗?”
“如果不救你,她可能也不会死。”
兵法里的先发制人和先下手为强,鹿士以前并不是很在乎,他的智商总能帮他把时间的间差变得毫无意义。
只是有些事情,先来和后到,便已决定了一生。
仔细想来,奈良鹿士不是输给了宇智波鼬,而是清泽雪时。
所以他认输,
他只能认输。
“……多谢。”告诉他所不知道的那些关于她的事。
奈良鹿士转头,眼底像是有着报复的快意却又似乎很悲哀,嘴角微微勾起,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是自己,“因为我知道你会心疼。”
那就够了。
——原来他不是不恨的。
奈良鹿士的确是个天生的谋略家,他知道怎么样才能在人心上留下最狠的伤口,可他同样明白,那些是宇智波鼬即使彻骨疼痛也想要了解的事情,就如同饮鸩止渴那般地渴求着。
“她总是说等到以后退休了就要出去旅游,自己一个人也好,三两好友也可以,把走过的地方画成一张地图,如果画不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