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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她消极应对失眠的方式。气闷,但无计可施。
那期间的他们,像是陷入牢笼的两只兽,不是伤害自己,就是伤害彼此。
到此刻才知道,那晚,她给的服药理由并不是敷衍,不然,怎么会持续到现在。
他把玩着药盒,想起了以前不少事情很可能沟通之际产生误会的事。就是那样林林总总的事,让他们在婚姻之中改变,他变得武断,她变得冷淡,且都没了耐心。
乔瑞走下来,看到若有所思的他,刚要出声,看到他手里的药盒,微微一愣。
她很清楚,要不要孩子的问题,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她从没为决定做出详细的解释。
自己都理不清楚,能跟他说什么只是感觉不是时候,感觉晚三两年要更好。而他,除了恋爱脑发作的时候,极为理性,拿感觉跟他说事儿,是自讨没趣。
现在想这些,已无必要。
“不困么”她出声惊动,怀疑自己上阁楼之后,他就一直坐在那儿出神。
郁铮回过神来,看着她,微笑。
她穿着湖蓝色的丝绸睡衣,长度及膝,里面是吊带睡裙,外面一件半袖罩袍,腰间一根系带。很简洁常见的款式。
她额外在肩头搭了一条浴巾,用来及时吸走发梢滴落的水右手成了摆设,单手没办法吹干头发,就只胡乱擦了一阵子。
他把室内温度调高一些,拍拍身侧。
乔瑞顺从地坐下。
他站起来,双手拿起洁白的浴巾,拢住她的头发,反反复复地擦拭。
她有一头天然顺直的黑发,浓密,柔韧,从来不需要烫染。
以前她偶尔会心血来潮,将一头长发染流行色,做成流行的样式。但也只是图新鲜,没多久就恢复原样。
她这次剪短头发,他倒是没觉得意外。每到特别耗神的阶段,她最不能容忍的,是早间醒来落在枕头上的发丝,会气呼呼地一根一根数,只要超过五根,就会吵着剪短头发。
以前,都被他和乔家的长辈哄劝住了。现在,她不会跟人商量这种小事,也没人会为这种小事勉强她。
电视仍旧开着,乔瑞却觉得室内过于安静,安静得只闻纯棉布料摩擦头发的细微声响,和彼此的呼吸声。
头发到了七八分干,郁铮把浴巾抛到沙发扶手上,用手拨弄几下发梢。
乔瑞抬了抬右手。
他坐到她身边,用医用湿巾擦净手,剪开绷带,一环一环地解开来。
这类事,以前做过不少次,为她学会的。
回国前,她始终定期去俱乐部,参加跑酷训练。那项极限运动的魅力之一,就是没有巅峰,永远都存在挑战。由此,磕磕碰碰是常事。
她热衷到了近乎热爱的地步,他再心疼,也不会干涉,只是尽可能做好护理工作。一来二去的,基本的外伤处理都不在话下。
以她个人而言,腿部最容易受伤,半开玩笑地跟他说,觉得不对劲了,都会尽量转移到腿脚,脸和上半身是门面,不能挂彩。
最近,她已颇有点儿不在乎门面的架势。
她皮肤愈合能力特别好,这是摔打中得出的经验。以她看,手指都用ok绷就行,只手背要用纱布缠起来。
不管怎么说,也是老中医的孙女、脑外科专家的女儿,不会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他尊重,照办。
贴着皮肤的几层纱布,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沁出再凝固。他用面前蘸了药水,软化纱布。一处一处、一次一次重复这步骤。
纱布完全解开,从手指到腕部伤痕累累、发红发肿的手呈现在两人眼前。
他非常缓慢而又轻微的吸进一口气。
乔瑞则笑笑地凝一眼他的俊脸,忽然想起一件事,伸左手拿过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对着手拍了张照片,再传到自己手机上。
“值得纪念”他拧着眉毛说。
乔瑞嗯了一声。其实是准备明天发给言骁看。这样子了,短期内什么都做不了。虽然他是比她还懒散的老板,以防万一总不是错。
放下手机,她乖乖坐好,由着他小心翼翼地给自己适量地涂上一点儿药,之后包扎。
这种时候,他脾气总会很恶劣,对外人沾火就着的那种。搁以前,会忍不住逗他,看他强忍着不发作的拧巴样子,心里暖暖的、甜甜的。现在么,识趣点儿比较好。
重新包扎之后,手依然很疼,但是透气了,她感觉好了一些。
郁铮给她下巴上的伤也上了点儿药水,垫上一点点棉纱,贴一个创口贴。
乔瑞忍不住笑了。
他弹一下她的额头,把她蓬松的头发别到而后,捧住她的脸,沉默地凝视着。
那眼神里的温柔、心疼,不容她忽视。
乔瑞抿了抿唇,没有回避他的注视,没再掩饰眼中流露出的情绪。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是怎样的情绪。
他吻一下她的唇,随后,展臂拥住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