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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身后响起的哀求声,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被送走的那个人,嘴里一直喊着‘求少主留下我’,再无他言。
耳畔很久没有了动静,过了一会儿,我听见青凤道:“都抬起头来吧……”
我抬起头起时,大殿上方的椅榻之上,空无一人。
我们一行七人,被各自分派出去,陆先生主动把我留了下来,对青凤道:让这丫头跟我吧……”
我看着他,满脸的感激。
陆先生是我在潋月阁熟识的第一人,年龄和我父亲不相上下,慈眉善目。
他不止一次,跟我说:“我在这藏书阁待了一百多年,实在无趣地很……”
我以为,他是酒兴上头,一时说的胡话,祖母不过六十有余,就已仙逝,陆先生说的一百多年,我闻所未闻,简直算是荒唐至极。
“丫头,别不信。既然来了潋月阁,有很多事,你需要慢慢接受。”陆先生大概看到我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继续道。
“嗯。”我点点头,实在是不想伤了这糟老头的心,他眼睛亮,我脸上微妙的神情从来就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陆先生又是个读书人,每当我对他的言论沉默不语时,他便开始絮絮叨叨,喋喋不休,直到我赞同他的说话,才会终止。
“丫头,你爹娘呢?”陆先生每次在酒后,话总是特别多,有些话,我听不懂,有些话我听懂了,却不知道怎么回,比如这一句。
他在我眼里的印象已经从一个斯文老头,变成了一个唠嗑老头,同遴选那日,判若两人。
“丫头,怎么不说话?”陆先生正好往杯里倒酒,没有看到我的神情,他问时我难过了一下,他问完我又恢复到了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痛的很。
陆先生所问,并非我不想回答,而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有些事,有因,就有果。就好像,因是我父母突然双亡,果是我进了潋月阁,做了侍者。
“先生,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这是我第一次拒绝回答,尽管我很想有一个人,以亲人的身份安慰我,可我知道,这一切已经没了可能。
“丫头,出生时辰给我,我瞧瞧。”陆先生还是察觉了有些不对劲道。
“哦,好。”我寻了纸笔,写了下来,递给了他。
“老头,前些日子那卷字画,在哪里?”我本想听陆先生的解说,却不曾有些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声音的主人脚步轻盈,动作又快,一下子就蹦哒到我们面前,来的女子和我年纪不相上下,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深陷的酒窝。
“梧桐,你那衣衫,怎么回事?”陆先生似乎习惯了老头这个称呼,也不生气,反而开始指点她的衣衫。
我这才注意到,梧桐的上半身是鹅黄色锦缎小袄,下半身裙子短得要命,露出白皙的大腿,我扭过头去,这样的穿衣打扮,实在是不妥当,难怪陆先生有些胡子横飞。
“老头,这衣衫我自个儿做的,贤惠吧。”梧桐原地转了一圈,沾沾自喜。
“岂有此理,速速去换下来,”陆先生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更是不快,待梧桐走后,低低道:“少主,都把你们给宠坏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从陆先生的嘴里听到‘少主’二字,与初进潋月阁,青凤毕恭毕敬唤得那声,大不相同。
只不过我仍然没有见到,这个被称为少主,也就是潋月阁的阁主的主人。
诺大的潋月阁内,大大小小亭台楼阁数十间,名字又极其拗口,我总是记不住,进阁之初,数个月的时间,我每日都在废寝忘食地抄写。
青凤做事细心谨慎,每次在经过重华轩之前,她总会再三叮咛:“这是少主的寝居,务必轻手轻脚,不可扰了他的安宁。”
我总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趁她不注意,抬头仔细地端详着这重华轩,我清晰地记得,这些楼阁的名字,当中属重华轩最好听,也最好写。
而在潋月阁,有极其严格的侍者等级制度,作为最下等的侍者,是绝对不可以在没有经过上一级允许前,抬头并四处张望的。
我年纪不大不小,却偏偏好奇心太胜,这也是陆先生所担心的,而我佯装很乖,对他的一大堆嘱咐死命点头应着,实则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记得他说了什么。
已经是早春时节,潋月阁内到处是一派莺歌燕舞,生机勃勃的模样,弱柳飞絮,在暖阳下折射出轻盈曼妙的舞姿,煞是好看。
重华轩静静伫立在春日的艳阳中,除了几个在门外默默打扫的婢女,再无别的侍者,前庭院繁花似锦,这儿却显得又几分寂静和萧条。
“陆先生,少主来了。”我正想得出神,一旁有人进来回禀道。
我赶忙理理了衣衫,准备以最好的姿态,去迎接这个素未谋面的衣食父母。
我双膝跪地,把头深深埋进衣袖中,屏气凝神等待他的出现,而一旁的陆先生也恭恭敬敬立于书案右侧。
像是过了很长时间的等待,周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