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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里,我依着他所说,斜靠在灶台边的柴草堆上假装睡着。
顾曲则门外安静的守着,我心中纳闷,不就几个馒头而已,偷了就偷了呗,犯的着如此紧张兮兮吗?
他说我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点也没错,我躺着既不紧张,也不慌乱,反而很想笑,可直到遇见了接下的事,我已经吓得哭不出声。
夜很静,月光透过窗格浅浅地打在灶台上,寂冷空灵。
我卧得有些双腿发麻,扭了身,换了个姿势躺着,双眼眯了条缝,盯着竹篓里那几个馒头。
我以为会等到天亮,不会有什么收获,可睁眼的一瞬间,却看见一只爪子,确切来说是一只白骨手,伸向了那篓馒头。
我头皮发麻,手脚冰凉,情急之下,早就忘了顾曲千叮咛万嘱咐的,有任何异动不可出声,只需要拉一拉掌中的红线即可。
这红线的另一头,系在内院的小树丫上,上有铜铃铛。
我满眼恐惧,一面把自己缩成团,一面大喊:“鬼,有鬼!”
好在顾曲耳朵灵敏,听到后速速破门而入,一晃之下,火房里的烛台全部燃亮,我见他进来,恐惧略收了些,但还是吓到分不出东南西北。
顾曲搀起我,随后挡在我的前头,右手突然扬起一丝碧绿的光亮,朝那黑影击去。
我见此情形,刚缓和下来的心跳,又猛地飞了起来,不出意料地昏了出去。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喊我的名字,可我又分明记得,那个黑影之下,是一张孩童的脸,牙齿雪白,很是瘆人。
“扇子,扇子!”我睁眼时,顾曲正坐在旁边,我顺手摸了摸身下,是柔软的狐狸毛皮。
我心里疑虑,身下该是茅草才对,内心有一丝不安,挣扎着想起身,头却像撕裂一般,疼得厉害。
额间伸过来一只柔软的大手,恍惚之中听到顾曲道:“好烫……”
我试着摇了摇头,看看能不能把这眼前的迷糊挥掉,却见床尾站了个人,满眼心疼的看着我,顿时两行热泪涌出道:“哥哥……”
额间传来一来冰凉,双眼的视线略清晰了些,床尾的那个人,却变成了少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不过待我再想细看时,他已缓步离开。
“杨守戚,我以为就我一个醒了,现在看来醒了一大片啊!”
顾曲的明亮的嗓音,在我耳边渐渐清晰起来。
恐他笑话,我忙不迭问道:“还有谁被吓倒了?”
“没有,就你一个。”顾曲毫不犹豫道:“扇子,你胆子真小,看《奇闻奇事录》的时候,倒挺津津有味的,来个真的,魂都快吓飞了!”
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仍旧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取笑的机会,又听他说起《奇闻异事录》一书,我确实有看,可真亦假时假亦真,一时难以接受,本就是人之常情,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我喉咙干得难受,费力道:“水!”
顾曲替我捏了被角道:“扇子,要喝山泉水还是雪水?”
我被他这么一问,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咳了声。
随即耳边响起少主不急不躁,温润如玉的声音:“顾曲,我来吧!”
☆、清霜第六
顾曲听后挪开身子。
片刻之后,少主捧了只小瓷杯,在我面前坐下,腾出右手来,轻轻把我搂靠他在怀里,又把水轻轻地送至我唇边。
我全身软弱无力,怕压着他,喝水时赶忙吸了几口,却弄巧成拙,呛了他一袖子。
我羞愧难当,张了嘴,声音却轻得可怜道:“少主,我……”
话还没说个完整,少主袖子里也不知道笼得什么香,好闻的很,我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时,顾曲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一只鸡腿在我面前吃得香,我会醒大概是闻了这气味,终于有力气坐起身,斜靠在床首,四处打量了下,屋子内说是一贫如洗也不差,毕竟除了我身下的床榻,和顾曲坐着的红木椅,再无其他多余的物件。
我看他吃得正欢问道:“我这是被送出潋月阁了吗?”
顾曲停止了嚼动道:“不是,这是重华轩。”
我有些不敢相信道:“这是你的寝居?”
问完才发现,这句问话,是我明知故问,因为重华轩从来都只是少主的寝居。
果不其然,顾曲的回话,险些吓得我从床榻上滚下去。
他眼皮子也不抬道:“这是少主的床榻,可还惬意?”
我心里顿时开始骂娘:顾曲,你吃饱了撑着,给我弄到这儿!
细想了想了那日少主亲自扶我喝水,受宠若惊,脸上泛起一层红晕道:“我在这躺了几日了?”
“大概三日吧!”
我看了看他的表情,估摸着他也不记得我躺了多久,算日子等时辰,他是最觉得麻烦的,索性随便报了数给我。
我心头一惊,脱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