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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纳闷陆先生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却也没有多问,想着早点把药熬好,给顾曲送过去,说不定他就能快点好来。
草药香在屋子里弥漫开来,我却斜靠在柴垛旁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忽然耳边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喊我名字,“珺扇!”
这样的语气绝对不是顾曲,听声音像是少主的声音。半梦半醒间,我也分不出真假,只是微微张嘴,两眼笑得同柳叶弯弯那般,轻唤了声,“少主。”
“沈—珺—扇!”素淡却又不耐烦地声音又在我耳畔响起。
这声音宛如在我草长莺飞的梦里,狠狠地劈下一道春雷,我本能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险些一脚踢翻正滚煮着的药炉。眼前出现的却是顾曲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他有气无力笑笑道,“扇子,你的眼里就只有杨守戚,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记挂我一下?”
“呸呸呸!说这些干什么,你那么神通广大怎么会死?”我说完赶忙捂住嘴,想着这个形容总有些奇怪。
顾曲没有理会,从药炉旁取过蒲扇,对着炉口轻轻地扇了扇,随即转过头问我,“你说这药要是甜的,那该多好?”
“顾曲,我问你,为什么你会受那么重的伤?”我没心思听他说这些无用的,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啊,就……跟人家抢酒喝,对方人高马大的,我喝得多了,被人打了一顿。现在浑身都疼呢,你要不要帮我揉揉?”顾曲说完,将身子微微地侧了过来。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堂堂潋月阁的阁主竟然沦落到和他人抢酒吃的地步,若是传出去估计没脸见人。想来这其中是有些事,是顾曲不愿意我知道的。
于是我换了个法子,继续开口道,“顾曲,先前我问你灵石一事,你始终不肯告诉我,而这一次你还是不肯告诉我。”
顾曲看了我一眼,迅速收回目光,语气有些不自然道,“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嘛……”
我看得出来顾曲有心事,可他平日也不是细腻的人,但凡有什么不开心的通通都写在脸上。
“是不是封灵簿?”我提心吊胆地问了一句。
“扇子,我说了我没事,别太担心了。”顾曲笑容渐渐消失,轻轻地揉了揉我的脑袋,站起身去取药碗。
“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你们都不肯同我说实话。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是真的担心你,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到一半,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才比较妥当,只能烦躁地跺着脚。
“好了,扇子,”顾曲温柔地笑笑,伸手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子,“我顾怀信是谁,虽然修为不及杨守戚,但是我芳华镜主的名声也不是白白来的。”
“你还说!”我见他伤势未愈就又开始油腔滑调,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可终归是拿他没办法,我也不打算再继续散盘问下去,站起身,将汤药从罐中到入碗里,小心地说了一句,“小心烫!”
“我不喝!”顾曲摆摆手,扭过头去。
我没有说话,闷闷不乐地放下药碗。顾曲听到声响后,转过头来,腆着厚脸皮道,“不然,你喂我,我就喝。”
我被顾曲气得厉害,索性板着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碰巧梧桐从外边进来,将方才我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一进门,拧住顾曲的耳朵,怒道,“好你个顾怀信!竟然有心情在这里说说笑笑,封灵簿呢?”
见到此番情形,我再也坐不住了,一把将她的手从顾曲的耳朵上拽了下来,深色平静道,“明明是你弄丢了封灵簿,却好意思在这里兴师问罪。”
“怎么,现如今连你这种品阶的灵奴也敢对我大呼小叫了吗?”听我这么说,梧桐将矛头直直地指向了我。
顾曲从来对女人争吵的事束手无策,只能在旁边好言相劝。
原本我也想就此作罢,可一想到顾曲伤得这么重,她却这般对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回道,“我品阶是比你低,但我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过错去向他人兴师问罪。你品阶虽高,却连基本的尊重都不懂!”
“沈珺扇,不要以为少主把你留在潋月阁,我就会高看你一眼。你大概不知道吧,在大家的眼里,你不过只是一颗棋子罢了!”梧桐越说越气,几乎是在嘶吼。
“够了!不要再说了!”顾曲似乎也被她的这句话给气到,阴沉着脸,勉强使出全力大吼了一声。
☆、辗转第一
梧桐这番话说下来,我只稀里糊涂听得‘棋子’二字,它像一枚尖刀狠狠地刺进了我的心窝。
虽然我早就知道,自己是以引灵人的身份存在于潋月阁,可这样的话,从梧桐的嘴里说出来,就像万箭穿心,何其残忍。
顾曲在一旁察觉到我神情有恙,忙走上前,小心翼翼道,“扇子,你别听她胡说!她向来口无遮拦惯了,你别当真!”
“顾怀信,我看你是被她给迷昏头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自她进潋月阁以来发生了多少事,她就是个不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