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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出府,走在比肩接踵的人潮里他的手始终紧紧握着南歌的。
直至夕阳将落未落,两人这才走到长街尽头,行云客栈的牌匾赫然映入他们眼帘。客栈前头是城里最为拥堵之地,南歌微微侧身问身旁翘首往客栈里望妇人道,“大嫂子,大家这是在做什么?”
“你不知道呀?”妇人视线仍旧望着客栈门口,但仍旧热心回答了南歌的疑惑,“城里来了位神医,镇上好多人的旧疾都被医好了呢!我倒是没什么毛病,不过也想过来让神医瞧瞧。”
“可是这么多人他可看得过来?”
“神医菩萨心肠,只要有人求医他便不加休息为人看诊。不过店家生怕神医累着,便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戌时准时关店门,没排到的人只能明日早起再排队。”
“好,我知道了,谢谢大嫂。”
南歌略一点头道谢,拉着盛沐泽的手便往反方向行去。盛沐泽奇怪地望着她,“你找的不就是仲神医么,既然证实了他在行云客栈里为何还要离开?”
“他们等了一天也不容易,我们还是等戌时过后再来吧,横竖大哥他也不急在片刻。”
“好,”盛沐泽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我娘子果真温良贤淑。”
“一句话就想收买我?”南歌娇俏地横了盛沐泽一眼,两个多月来的忧虑终于在进天池城后有了缓解,是以紧了紧盛沐泽的手,“我们许久没好好逛过街了。”
在牯岭镇的近一年时间里,是他们最恣意的时候,而后回了京两人各怀心事却是疏冷了许多。
如今走在摇曳着灯火的闹市上,盛沐泽拉着南歌走向沿街的一个小摊,一个须发斑白的老汉正坐在地上雕刻着木簪子。摊上摆着的成品虽不过十个,却个个栩栩好看。
盛沐泽观摩了片刻,从中挑出了个转头问南歌道,“这个簪子如何?”
南歌定定地看着盛熠煊的侧脸,忽而感慨道,“那天我在牯岭镇碰见你,你也是这般为玉燕姑娘挑的簪子。”
“吃醋了?”盛沐泽好笑道,“那日我知道有人跟踪我,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不是,”南歌浅笑道,“我是说你认真的样子很好看。”
盛沐泽微微一愣,从心头涌出一股暖流一直绵延至四肢,他长臂一审将南歌揽入怀中,“从那时心上便有我了?”
“是啊,想着怎么叫你将欠我的救命之恩还回来。”
“这不就以身相许还上了么——”
“……”
南歌仰头白了他一眼,盛沐泽笑意盈盈地将木簪子为她插牢,转身将一锭银子递与老汉后便拉着南歌往茶肆走去。
茶肆又是街上另一处热闹之景,因争战之事说书先生歇业了数日后重新站上讲台,底下座无虚席。更有许多人站在栅栏外饶有兴趣地听着,南歌与盛沐泽挤不进去只得靠后站。
说书先生先讲前代大将于有光英勇杀敌的故事热了场子,故事收尾处后排忽然有人扬声提议,“听闻此次大战多亏了兖王,先生不若与我们讲讲兖王的事迹?”
“兖王么——”说书先生润了润嗓子,一脸神秘道,“要说起这兖王,那可真是个传奇人物。据传言,他年少时流连烟花柳巷,更是闺中常客风流郎。更甚者为了名妓玉燕姑娘出走京师,在牯岭镇造了座王府,可谓是出手阔绰,挥金成土。”
“先生说的真是兖王吗?”坐于前排的黄口小儿辩驳道,“回城的时候我和阿娘偷偷躲在壁脚看着,只觉得兖王英明神武有如天人之姿,怎会是吊儿郎当的浪荡公子!”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应和之声。南歌斜眼看向身旁的盛沐泽,打趣道,“看不出兖王还挺得民心的。”
盛沐泽却黑着脸,阴沉地盯着说书先生看。说书先生见撩起了大家的兴趣,满意地捻了捻八字胡,“诸位别急、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这兖王先前的确是不爱江山只爱美人,可惜呀!红颜未老恩先断,玉燕姑娘生生被前太子逼死了!兖王痛失所爱,这才决定与前太子为敌。这不,他一回京,前太子的好日子便到头了。”
“可是,王爷如今不是已有了王妃了么?”前排的姑娘听得如痴如醉,两颊还挂着清泪,叹道,“死去的人又能被惦记多久……”
“欸——就说你们天真,”后排的壮汉抢着白道,“兖王妃是谁?当今镇北侯的千金,南将军的妹妹!兖王既有心夺权,自是不会排斥能给他来带利益与势力的王妃。情爱不情爱的,真是肤浅!”
这下盛沐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本以为带南歌前来听说书能重温旧梦,没想到这天池城的消息真是闭塞,流传的竟还是他和玉燕的那段往事。
“本王为何娶王妃你竟比我清楚?”
盛沐泽声音泛冷,周围的百姓这才意识到他的存在,纷纷拉开了距离并弯腰行礼。那壮汉与说书先生更是滚落在地,“贱民参见兖王。”
“贱民?”盛沐泽冷笑了一声,“尔等是说大盛无能,所养的皆是贱民?”
“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