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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

      明上河图》这种重量级选手横空出世,绝不是什么小事情。
    尤其是, 她以前遇到的文物,都是被乾隆侵入创作层, 兜头题诗, 红印骑脸, 虐得凄凄惨惨戚戚,不得已找她来抹平历史,(基本上)恢复原貌的。
    然而清明大哥(大姐)今日站在她面前, 既没有杀马特造型, 也没有满身红斑, 也没有衣不蔽体。
    TA是主动从地库里溜出来的。
    难道最近文物们不管有的没的,流行集体出来人间一日游了?
    佟彤找了个僻静的老北京茶馆, 点了壶茉莉花茶,又问眼前这一群丑娃:“你们想要吃什么?”
    熊孩子们都是小吃货, 又都是深宫雪藏的精品,秉着绝不为人类省钱的精神, 瞬间乱七八糟点了一堆甜品小食,端上来一大桌子。
    佟彤后悔自己多嘴,默默掏出手机买了单。
    希孟拿起一个奶油炸糕:“谢了。”
    佟彤不理他,客客气气地请教:“清明大……大姐, 您需要我做什么?”
    大姐翘起二郎腿,掀开茶碗盖,吹着上面的浮沫子。
    “小佟姑娘, 你是明白人。我们书画入世的事情,我也就不跟你多解释了。但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自从人间界和创作层联通以后,乾隆这小子的手笔越来越大,我们已经快吃不消了——你不觉得,最近来找你‘洗纹身’的文物越来越多吗?”
    佟彤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希孟、娇娇、雪晴、赵孟頫、葆光——越到后面,来得越频繁。赵孟頫和葆光几乎是前后脚来找她的。
    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大姐指着身边那群丑哭了的熊孩子,重重一叹气。
    “我怎么知道?这群小孩天天在我旁边的柜子里哭,烦得我都快掉色了,只好带出来给你看看。要是你有办法那就谢天谢地,也让我睡个好觉。”
    果然,这些丑孩子都是书画。
    佟彤仔细观察。这些孩子虽然丑得各不相同,但身高体重、面部骨相都差不多,像是一个窝里孵出来的兄弟姐妹,很可能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既然化形为孩童,那么就说明它们的原身不是什么复杂画作。
    难道是一沓子婴戏图?
    小盆友们说话不太利落,面对发疹子、红屁股这些症状,也只能呜呜咽咽的哭。虽然都是丑娃,但也让人心疼。佟彤觉得自己像儿童医院的大夫,顿时升起了仁人济世的心。
    她问:“这些都是谁的大作?”
    “我也记不得那么多,总归都是些花花鸟鸟的……”
    “我是《鸲鹆图》。”一个弯腰驼背的丑娃突然口齿不清地说,“你能帮我把头顶的大帽子摘掉吗?”
    佟彤一时没听清:“你是啥?”
    “鸲鹆图!!”丑娃的声音高了八度,暴躁地瞪着她,“你没长耳朵啊?”
    佟彤赶紧躲开熊孩子的利爪,感慨:“这孩子肺活量不错。”
    希孟也被吓了一跳,从零食中抬起头来,瞥了熊孩子一眼。
    “鸲鹆,就是八哥。《鸲鹆图》是宋徽宗所绘,画的是八哥打架。”他慢条斯理给佟彤科普,“可惜让乾隆当头题了三个丑字,就像五指山压住了孙猴子,这孩子从此就驼背了,几百年都没再长高。”
    “你讨厌——”
    驼背丑娃听到被人叙述自己的悲惨遭遇,愤怒地尖叫起来。
    邻座的小狗都吓一跳,汪了两声表示不满。
    茶馆服务员都被惊动了,陪着笑脸跑过来:“几位麻烦管一下小孩哈。”
    清明大姐仰躺在座椅上,假装吐烟圈:“你们不过是忍一时。自打这孩子从南京搬过来,我可是天天忍他——哎这儿的茶点拼盘真好吃,再来一份。”
    服务员脸色一变,脑海中闪过网上看到的各种熊家长段子,心想这是遇上极品了。
    佟彤脑海里闪过了同样的一堆段子,赶紧解释:“我们不是那种人哈。给我十分钟哄娃。哄不好我们结账走人。”
    《鸲鹆图》她还是有印象的,好像最近从南京博物院借调过来,筹备参加宋元花鸟画展。
    八哥好斗,宋徽宗这副八哥打架,画得是钩钜相搏、毛血飞洒,格外逼真。难怪这孩子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乾隆自然也对这几只肥美的八哥青睐有加。盖章那是必须的,大大小小的印章先来一套;题跋也是不能少的。只可惜整幅画的构图太过紧凑,写哪儿都转不开笔。
    乾隆独辟蹊径,在原画头顶上又加了一截,题了三个大字:活泼泼地。
    为啥是三个字?大概是因为题字的时候没算好距离,又或是因为“泼”的繁体笔画太多,乾隆只耐烦写第一个,另一个“泼”就用黑点代替了。
    多随便,多任性。
    每个字都跟底下的八哥一边大。
    佟彤同情地看着那个八哥化形的暴躁小孩。他头戴一顶配色魔幻的儿童遮阳帽,帽子上赫然就是“活泼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