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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期还没有麻将,他们玩得很隐蔽,没让小厮伺候。
听见希孟的脚步声,麻将桌立马收摊。
搅玻璃瓶开门斥道:“什么人?来干嘛?”
这搅玻璃瓶也是瓶中奇葩。她穿着一身旗装,但又不是普通的旗装——身上扭着红白蓝三色螺旋花纹,乍一看就像个老式理发店门口的旋转三色柱。
大多数第一次看到这瓶子的观众,都不相信它是清朝的产物。
直到讲解员告诉他们这是乾隆时期的瓶子,还会有人咋舌不信:“这是哪个Tony老师穿越回去造的吧?”
纵然希孟的视力已经恢复正常,骤然见到这么几位突破审美底线的家伙,还是头晕了好一阵。
几个人立刻认出他。
“咦?你不是昨天那画工吗?”瓷母眯着眼睛看他,“来干什么?”
平心而论,瓷母化形的这位大妹子,骨相确实美貌,五官精致身条婀娜。但整个脸上大约涂了七七四十九种颜色的腮红眼影高光,猛一看还以为她囤的化妆品全都明天过期,得今天赶紧用完。
再好的相貌也糟蹋了。
希孟尽量不看她相貌,回道:“昨日小人完工之后,忽然想起所绘草稿中或有错漏,生怕耽误了客官们的生意,因此前来检查一下。”
其实他也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昨天到底来干了什么。跟佟彤商量之后,决定先语焉不详的套话。
瓷母皱眉,有些怀疑:“错漏?你昨天不是检查了好几遍才回去的吗?”
希孟不以为意地答:“我粗心。”
自己冒充自己,反派们再精明也看不出破绽。
“在隔壁间,自己去翻吧。”红蓝相间的朋克精分瓶不耐烦地一指,“这次不能再错了,否则扣你工钱。”
希孟于是看到了“自己”绘的那些地图户型图。
在中国古代绘画技法里,有专门的一种特色门类“界画”,是用界尺引线,绘出工整的亭台楼阁。
界画脱胎于工匠建筑草图,又因为用笔过于精细,被认为匠气浓郁。宋元以后,中国书画的美学取向逐渐向“逸笔草草,不求形似”靠近,随性的文人画家们看不上重墨工笔,界画就逐渐没落了。
希孟对于各种绘画技法广有涉猎,又年轻没有偶像包袱,界尺作图也玩得很熟练,这才被人请来画建筑草图。
他翻着“自己”绘的一叠草稿,暗自惊讶。
原本以为瓷母他们只是买下了一两间铺子,雇人画下户型草图,算是留底。这也是牙行的惯常操作;
谁知一张张看来,他们几乎要把整个东京城买下来了!
趁着东京城地价大跌,大肆收购商铺。而且这些商铺都位于交通便利的繁华地区。
刘家上色沉檀楝香、王家罗锦匹帛铺、“赵太丞家”医铺、罗锦疋帛铺、孙羊正店、曹婆婆肉饼、李四分茶铺……
衣食住行,几乎涵盖了所有门类的店铺。
希孟皱眉,暗自估算,这得多少钱啊……
门后有人催他:“哎,修改完了没有啊?”
希孟一张张翻,想从“自己”的作品中找出点纰漏来。
……没纰漏。
他提高声音,回:“有一处比例算错了,得重新来过。”
外头几个人顿时不爽:“你不要工钱了?!快改,改完快滚!别再来烦老爷们。”
正骂着,忽然外面进来一个人。几个农家乐连忙撂下手里的麻将,齐齐站起来唱喏行礼。
“老爷来了!”
希孟很识趣地把门关上。
关门的一瞬间,从门缝里看到了新来的那个人。
他忆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不由得头疼,用手指点着额角,眉头微皱。
“乾隆他怎么就不累呢……”他嘟囔。
在神隐多日之后,幕后大boss乾隆终于现身了。
他穿着一身富商的衣服,又绾了头发,看起来跟《清明上河图》里的土着没什么区别。
他进门就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搅玻璃瓶抢着说:“回老爷,小的已视察百多间商铺了,大多数都有戏……”
“嘘!”瓷母打断,“小点声!”
大概是往希孟所在的工作间努努嘴。
其他几个瓶子纷纷嗤笑:“那么疑神疑鬼干嘛,那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厮!咱聊咱的!”
“啥也不懂的小厮”在隔壁一心二用,一边飞快用界尺作出“修改稿”,一边静静听他们说话。
乾隆听取了手下们的汇报。
果然,瓶子们都是去东京各城区收购店铺的。
而且,“嘻嘻,反正他们也是关门歇业,巴不得有买主能接这个包袱呢!价格都压得很漂亮。”
哗啦啦几声脆响,大概是翻账本。
乾隆呵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