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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明芳迟疑道:“若淑妃娘娘真的尽得人心呢?”
有皇帝亲自教她,这份殊荣可不是谁都能体会的,万一那林淑妃天资聪颖,这番差事又办得好,兴许就能将宫中人心尽聚于手中——本来陛下的意思就是要为淑妃造势,如此岂非正趁了愿。
“陛下的心意自然是好的,可天意难测,哪怕陛下也有思虑不周之时。”谢贵妃望向室中放着的冰盆,里头莹白的坚冰已化了大半。其时已快至六月,再过不久,各宫里用冰之数都得激增,偏偏今年年初一场大旱,地窖里存放的冰化了大半,今年肯定是不凑数的,很快就能看出难处了。
皇帝没心思理会这种小事,宫中的下人却不然,若邀功不成反被怨恨,那林淑妃的处境可就真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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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谢贵妃“慷慨大度”地将宫中事务交由她分担,林若秋发觉自己的生活陡然忙碌了不少,几乎自顾不暇。虽说有个红柳,可红柳不止负责琼华殿的运转,还得帮忙照顾一对小主子,她又没有三头六臂,自然没工夫再来帮林若秋的忙。
万般无奈下,还是程氏伸出了援手,救林若秋于水火之中。程氏指着身旁一个宝相庄严、发髻高耸的老嬷嬷道:“这是程姑,从前太宗皇帝时候也曾帮过哀家理事,样样都来得,只盼你别嫌她太老。”
看来是自小服侍太皇太后的,还得程氏赐了家姓——也侧面证实了这位老姑姑的能力。
林若秋自然感激不已,忙谢过皇祖母的美意。她正忙得焦头烂额,巴不得有个人替她分忧,一般这种事都得求长辈赐教,魏太后自然不会帮她,倒是程氏慧眼如炬,及时察觉了她的需要。
程氏轻声叹道:“皇帝还是太心急了些,谢贵妃执掌公务多少年,这哪是一朝一夕能炼成的?也太难为人了些。”
林若秋觉得皇帝未必看不出这些,他也是在后宫长大的人,很知道管理这些人多么费劲,尤其是对新手而言;可皇帝还是一意孤行的让她试手,林若秋觉得隐含有一种报复在里头——皇帝多半还是恼了她那番不愿做皇后的说辞,才变着法的宣泄不快。
实在是个很小心眼的男人。
太皇太妃悄悄将林若秋拉到一边,“我送你的那些东西,你可有在使用?”
林若秋一时没反应过去,“什么东西?”
“装什么傻?”太皇太妃刮了下她的脸,调笑道,“放着不用,难道是当摆设看的?快说,到底用没用?”
林若秋的脸腾地红了,声如蚊呐,“这有什么可说的。”
其实她跟皇帝最近都不十分亲近了,之前是因为刚出月子,身子还没调理好;这段日子则是因为那些堆积如山的账本,她每日光应酬公事都分身不暇,哪有功夫操心别的。
太皇太妃老练无比,一眼便猜到大概,因抓着她的手可怜道:“难怪你最近憔悴了不少,小脸儿都瘦得扇坠一般了,这女人呐,若没了男人雨露滋润,精气神总好不起来。”
林若秋听得眼角直抽抽,虽然知晓这位太妃娘娘是个老司机,可飙车的速度也太快了些,怎就扯到雨露上头了?
她讪讪道:“您看着精神却好。”
太皇太妃轻叹一声,“也只是看着好罢了,晚间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早上起来,连步子都是虚的;从前虽也睡不好觉,可那是太宗皇帝不叫人睡,整个人照旧神采奕奕哩!”
林若秋怀疑她是狐精变的,懂得采阴补阳的秘术,否则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太科学。
不过太宗皇帝一言倒也提醒了她,自从生下皇子之后,她跟皇帝亲近的时间的确少了许多,自然拥有一双儿女不可能和从前那般清闲,可楚镇待她的态度似乎也温情了许多,是温情,而非热情。仿佛她就算脱光了站在楚镇面前,他也能平静坦然的跟她对话。
排除皇帝故意制裁她的因素,莫非是她的魅力有所下降么?林若秋决定设法改变这一状况,都说爱是做出来的,光是无话不谈的挚友自然不能称作爱。
况且,她若是想再要一个孩子的话,总得皇帝愿意努力才行,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林若秋从未央宫中回来,红柳告知她李婕妤午后来过了,得知她不在,只放下见面礼就走了——是李海从北狄带过来的些新奇玩意儿,愿指望妹妹在宫中赏个新鲜。
李蔷这回过来,就送了她一挂狼牙项坠,还有一坛子马奶甜酒。
林若秋看着那打磨得锋利光洁的狼牙,觉得十分有趣,看来北狄人的习俗毕竟有些不同,京中就少有以兽牙做装饰的。
那马奶酒林若秋试着尝了口,也十分好喝。
细细赏玩了一阵,林若秋便笑道:“她还说了些什么?”
红柳摇头,“没说什么,直道娘娘如若不喜,转送与人亦可。”
倒是个性情中人。无论李思娘此举是为示好还是单纯的结交之意,林若秋都欣然笑纳,横竖皇帝眼下正对李家青眼有加,她跟李思娘多多来往并不为过。
林若秋命人将项坠收起来,转头却将那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