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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姝便低了头,娇容泛起晕红,“他说了,以后府里的一概应酬功夫都交由他来,半点不用女儿费神的。”
林若秋真是服气了,敢情女儿不是馋人家的身子,而是馋人家的口才,好今后在人情交际上省点力气?这份懒劲儿怎么像极了她呢。
算了,总归是她生的,她就不指摘什么了,只嘱咐景姝以后少带女婿进宫,有什么悄悄话小两口自己说就成了,老丈人和丈母娘肯定是受不了这份唠叨劲的。
至于第三子楚瑾也到了该分封的年纪,林若秋与皇帝商量之后,决定让他自己挑一块封地。横竖阿珹就这么两个同胞兄弟,阿瑛去了巴蜀,剩下的自然可以随意挑挑拣拣。
楚瑾没经过犹豫,欣欣然带着王妃去了鲁地,据他说,是因为新王妃自幼在齐鲁长大,颇为怀念幼时光景,因此有意带其领略一番。
林若秋只得扶额,背后跟皇帝嚼舌根道:“这就是个耙耳朵。”
“朕也是呀,可见阿瑾跟朕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皇帝笑道。
林若秋白他一眼,“阿瑾不敢凶她,您却敢凶我呢!”
“朕什么时候凶过你?”皇帝亲昵的贴着她的耳畔,似乎打算在那白腻的耳垂上咬一口。
林若秋灵巧的挣开他,并不打算翻旧账——实际上也没啥旧账可翻的,皇帝哪怕最生气的时候,顶多也就是将自己锁在书房里,对外冷着一张脸,这是他男人的风度。不过对林若秋而言,效果也差不多就是了。
当然,时过境迁,说这些都没意思了,两人仿佛比年轻时还腻歪十倍——孩子们都有了各自的归属,不必担心他们来煞风景,最小的景嫦则还没长大呢,压根不懂人事。
皇帝听她絮絮叨叨发牢骚,只当她不满意老三所结的儿媳妇,因笑道:“你若不喜欢,以后不叫他俩回来就是了,咱们也自在。”
林若秋哪舍得放过一家人团聚的机会,再说,她就是同皇帝闲聊几句,对老三媳妇可没什么不满意的——国子监祭酒的女儿,人品相貌样样拿得出手,比从前老大找的那个什么魏良娣强多了。
想到此处,林若秋便沉默了片刻,如今唯一还叫她悬心的,便是楚瑛的终身。虽说月月都有书信寄来,逢年过节也都会回京探视,可作为她的长子,至今仍打着光棍,林若秋不得不为其担忧。
值得庆幸的是楚瑛的性子比从前开朗多了,谈到蜀地的奇闻趣谈时,偶尔还会有会心妙语。林若秋对皇帝学了一番里头叽哩哇啦的苗话,又笑道:“如今他跟大古先生亦师亦友,大古先生也常到他那儿去坐坐呢,就连这些土话也是古先生教他的。”
大古因着癖好研究各种珍奇药材,常游历四方,难得碰上个把熟人,自然得多逗留几日,何况楚瑛的皇子身份也为他提供不少便利,光药钱就能省不少了。
皇帝诧道:“大古那个脾气,朕都说不上话,楚瑛倒好上了?”不禁啧啧称奇。
林若秋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两个闷葫芦放久了也总有个把漏风呢。”
她反正觉得挺好的,大古虽孤僻桀骜,却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更将治病救人视为己任,有他为引导,定不会让楚瑛走上歧途。
她现在担心的只是楚瑛的婚事,按说川中佳人也并不少,奈何楚瑛的来信上却绝口不提,莫非竟没一个他看上的吗?
皇帝忖道:“他是否还惦记着魏氏?”
林若秋摇头,“绝不会。”
当初处死魏宁婉的时候,楚瑛不也没说什么吗?何况魏氏对他并无真心,不过是贪图权势富贵,若为这样的女子耿耿于怀,那未免也太不值得了。
林若秋叹道:“可惜湘平公主的女儿柔嘉县主仍待字闺中,听说她去年还亲自往巴蜀走了一趟,不知怎的也没个结果,我总觉得对不住她。”
楚镇在儿女姻缘上看得很开,“是她的就该是她的,阿瑛若对其有情,迟早会回应她的心意,咱们呀,就静观其变好了。”
说罢,便遽然起身,要抱林若秋到净室去洗漱,实在是时候已不早了。
林若秋惊道:“快放下!您也不怕摔着?”
又不是年轻轻轻的,玩这种把戏干什么,她都觉得丢脸得慌。
楚镇暧昧的朝她挤挤眼,“怕什么,你对朕的体力还不清楚么?”
林若秋满面羞红,只得假意在他胸口捶了两下,却不再挣扎。
侧首之时,林若秋蓦地在鬓边发现一律白发,神色微微怔忪。
皇帝打趣道:“少年白头,老来不愁,你该享福啦!”
“臣妾如今还能称少年么?”林若秋嗔道。人贵有自知,不服老是不行的,她连饭量都比从前大减,早就该有此觉悟了。
楚镇吻了吻她的额头,“朕与你一同白首,你还有何不满?”
林若秋只觉心中充满温柔与暖意,是啊,这辈子她都别无他求了。有眼前这个男人陪在身边,她前世一定拯救了地球,不然,这份幸福不该是属于她的——它太珍贵,也太沉重了,以致于林若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