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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厩的味道才如此,也并不催促,只是陪着她站着看马。
幼薇突然开口对身后随侍的宫女们说道:“你们且去四周守着,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近前打扰本宫和董二小姐倾谈。”
说罢又对玉沁说道:“本宫瞧得出,你与钟离迁儿关系匪浅,最是亲厚热络,如今她不幸身亡,你姐姐也随后死得不明不白,从此你身边也没有哪个适龄的姑娘可做玩伴了,你可会感到孤单寂寞?”
玉沁道:“回长公主的话,臣女生性喜静不喜动,有没有玩伴都不碍事的。”
幼薇道:“那你的好友和姐姐相继惨死,你可想过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玉沁道:“如今有罪嫌之人一个是长公主殿下的夫婿,另一个是长公主殿下的朋友,真凶还未现身,谈何讨回公道?”
幼薇道:“你也不相信是他们二人所为?”
玉沁道:“臣女愚昧,不敢妄自揣测,只是观驸马爷和温公子的人品行事,不像是如此残忍之人。而且他们前程似锦,又无什么了不得的冤仇,何苦为了不相干的人断送自己的前程?”
幼薇道:“你小小年纪,看得倒清楚。本宫且问你,钟离迁儿身旁曾有一牵马的小厮,名叫钟离忠。你可认得?”
玉沁道:“迁儿姐姐身边的阿忠,我是认得的。”
幼薇道:“那你可知他在凶案发生之时有幸逃了出去?”
玉沁道:“似乎听父亲提起过,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能逃出去保住性命是好事,我也为他高兴。”
幼薇道:“可是黎将军这两日城里城外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你可知他会去哪里?”
玉沁神色坦然,说道:“臣女明白长公主殿下想为驸马和温公子洗刷冤屈的用心,可是臣女足不出户,与阿忠也只是见过两三面而已,又怎么会知道他身在何处呢。恐怕长公主殿下是问错了人。”
幼薇道:“只是见过两三面?可是本宫对钟离忠唯一有印象的画面便是你、钟离迁儿和钟离忠三人在一起的画面。”
玉沁道:“迁儿姐姐为人和善,见我孤弱,便总爱与我顽笑,因此见过阿忠几面,并不算什么深交。”
幼薇道:“深交也好,浅交也罢,依你看,钟离忠为人如何?与钟离府中之人关系如何?”
玉沁道:“阿忠人如其名,忠厚老实。再多我也不知道了。”
幼薇冷笑道:“果真?”说完便快步向马厩走去。
玉沁此时方才稍显急躁,说道:“长公主殿下您要做什么?”
幼薇并不顾惜衣衫环佩,径直走到马厩里,将里面翻了个遍。待她拨开墙角的一处杂草,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一个痴痴傻傻的人抱着膝,缩成一团,蜷在墙角那里一动不动,呆若木鸡。
他的脸上身上都是数不清的小伤口,虽然已被人上过药,但是仍未完全愈合,看起来甚是骇人。
幼薇回头看了玉沁一眼。
玉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幼薇道:“他就是钟离忠?”
玉沁含泪道:“是,他就是阿忠。长公主殿下,臣女知道自己窝藏阿忠有罪,但是这两个案子肯定与他无关,他如今这个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来,救不了驸马和温公子,求长公主大发慈悲,放过他吧。”
幼薇道:“你先起来讲话,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玉沁起身走上前去,将地上的杂草拾起,复又盖在钟离忠身上,说道:“此间的缘由我也不清楚,只是那一夜我见姐姐偷溜出府,甚是好奇便跟在她身后。可是她似乎发现我在跟着她,便将我甩掉了。没过多久我就在路边看到了被吓成痴傻的阿忠,便把他带回来安置在这里。这几天他都是藏身于此,给他东西吃,他就吃。若是我有事脱不开身不能送吃的来,他也不会喊饿。他平日里都是和马儿们待在一处,身上有马的气味,所以马厩里的马儿都不曾伤害他。”
少顷,钟离忠复又被杂草盖住,从外面看来恍若墙角的一个干草垛。
玉沁转身又跪了下来,说道:“长公主殿下,求求您,千万不要把阿忠交出去。他,他已经很可怜了,他这一辈子都在受人摆布,如今虽然痴傻了,却可以得到清净。求求您,求您大发慈悲。”
玉沁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眼泪已是不住地往下掉。
幼薇亲手将她扶起来,宽慰道:“你只要一五一十地将原委告诉我,我答应你,一定会帮你们。”
玉沁哭诉道:“阿忠原本是在我们董府做奴才的。他刚进府的时候不过七八岁,在门廊上做个跑腿传令的小厮,因此与我自幼相识。小时候我们年岁相近,我便常常要他陪着我玩耍。谁料有一天钟离府尹巡查政务来此,被我父亲邀到府中吃酒。他吃完了酒醉熏熏地正要走,却看到了随侍在一边的阿忠。钟离府尹仗着醉意向我父亲索要阿忠,我父亲不敢拂了他的面子,只能将阿忠以及他的身契都一并奉送。从此我就难得见阿忠一面。直到前些天,长公主驾临邢州,钟离府尹忙不迭地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