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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世间总有别离

      “真是罕见啊,很久没有遇到去水车村的客人了。”
    龙车上,车夫盘坐在地龙的背上,他屁股下的地龙正拉着车辆在蜿蜒的山道上前行。
    “小姐,你去那片不毛之地做什么?”
    车夫回过头,看向了车厢内。
    里面坐着一名裹着一身黑袍的女人,虽然对方身上的大部分肌肤都被黑袍遮住,那张脸也被宽大的帽兜所遮掩,只留下两撮长长的紫色发丝从帽兜的边缘垂下。
    但这身衣物所包裹的袅娜身姿却是相当的引人注目,那高高耸立的乳房,以及那浑圆的屁股,显然不是这件黑袍能遮掩住的,黑色的布料紧紧地包裹着这前凸后翘的极品身材,呈现出火辣而性感的曲线。
    “不毛之地?”
    女子听到车夫的话,眉头微微一蹙,似是有些困惑。
    “你不知道吗?三年前,魔物袭击了那座村庄,整个村子都付之一炬了,现在只有废墟。”
    车夫说着打了个哆嗦,似乎还有些后怕,“算你运气好,我之前一直都是负责这条路线的,这条道早就荒废了,你要是换个车夫,肯定不知道怎么走哩!”
    “什么?魔物袭击?!”女子闻言腾地一下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还能怎么样?那天刚好是勇者的册封典礼,典礼光明女神的神迹都降下来了,各地的领主也赶到了王城,典礼当天发生这种事当然不吉利,消息就被压下来了。”
    车夫叹息道,“我当天也是不知道这件事,还好我的运气不错,我把客人送到水车村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些魔族准备撤退……唉,那副惨状我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了。跟你说啊,那村子可惨了,整个村子的女人都被掳走了,男人则是一个活口都没有,都被魔物榨成干尸了。”
    “怎么会……伊卡……”女子闻言瞪圆了眼睛,她的俏脸当即被绝望所充斥。
    “不会的……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往水车村寄信,我赚到的钱都寄给伊卡了……”女子似乎有些不相信,她咬紧了下唇,“我可没听说过这种事……”
    如果不是为了伊卡,她不可能能坚持到今天。
    如果是为了弟弟的话,让她像一条母狗一般悲惨的活下去,她也愿意。
    但是……
    不可能的,伊卡不会死的。
    “原来如此……你是当地人么……请节哀,小姐。”
    闻言,车夫的神情黯淡了几分,“看起来,你这些年一直在托人往一个不存在的地方寄信……虽然希望不大,但,你可以问问附近小镇上的信使,也许能把这些钱找回来,至于这座村子的话……很遗憾……”
    车辆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车夫的目光朝着山脚下的方向望去。
    女子从龙车上跳了下来,她低头朝着山脚的方向望去——
    “不……不会的……”
    女子那漂亮的紫色瞳孔止不住地颤动着。
    绝望的景象一下笼罩了她那濒临崩溃的大脑。
    整座村庄已经化作一片焦土了,漆黑的土地上还残留着大量的瘴气,方圆五千米内,一棵草都不剩下,至于村庄内部,则是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瘴气残留的原因,人类甚至没办法进入村庄,连给这些枯骨收尸的人都不存在!
    “伊卡!”
    女人咬了咬牙,她疯一般地从山上一跃而下。
    “喂!客人?!”那名车夫见状吓傻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从数百米高的悬崖上一跃而下的女子。
    黑色的兜帽因为风压从她的头顶掀起,那一头绚烂的紫色长发迎着风舞动着,那是一张极为漂亮的精致脸蛋。
    “真的假的……那个人……是不是苏珊娜……”
    车夫当然认识那张脸,这名名极一时的魔导大师,可是被誉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王城的紫色妖精”,因为苏珊娜的名号太过响亮,连整个水车村都跟着沾光,谁都知道水车村出了一个雷魔法宗师。
    她的画像和雕塑摆满了水车村,前来观光的游客络绎不绝。
    只是,听说五年前,苏珊娜在一次针对魔族的讨伐任务中不幸遇难,后来就彻底没消息了。
    很多人都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这里见到她。
    “轰隆!”
    就在车夫诧异时,一道紫色的闪电在空中一闪而过。
    苏珊娜的身影化作一道电芒,刹那间从空中消失。
    “天啊……真是苏珊娜……”车夫惊诧地张大了嘴。
    但苏珊娜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
    “呃……好浓厚的瘴气……”苏珊娜落在了村落中,她脚下的泥土漆黑而粘稠,浸满了黏液。
    这些瘴气已经存留了三年之久,但依然十分浓厚,可以想象得到,进攻这座村庄的那一支魔物军队,实力何等强大。
    “这些瘴气,是腐败史莱姆么?”苏珊娜眯起了美眸,“难道是暴食魔女……”
    水车村也不乏一些有实力的术师,但现场几乎见不到村民们抵抗的痕迹,很明显,他们是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被瞬间击溃的。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苏珊娜的心底升起。
    “伊卡……”
    苏珊娜攥紧了拳头,“等着我……姐姐一定会把你找出来的……”
    ……
    “咚!”
    “你……你们敢打我?!”
    地下街的娼馆门前。
    一名秃头的男人被一拳打翻在了地上,他捂着脸,咬牙切齿地瞪着面前的那帮打手。
    “我的钱呢?!明明货已经交给你们了!说好的钱呢!”
    秃头男人不甘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揪住了一名打手的衣领,红着眼睛怒声道,“我要见你们的老板!叫那个臭婊子出来见我!他妈的!老子以前在王城的时候,那个婊子还不过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她竟然敢赖账不给钱!”
    “咚!”
    “哎哟!”
    又是一拳打了过来,那名秃头男人直接被打得鼻青脸肿,一下躺到了地上。
    “哼,巴霍,你不要不识抬举,你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贪污犯而已,你的赏金可是不低,我不建议把你捉去王城领赏。”领头的男人踱了出来,怀尔低头冷冷看着倒地不起的巴霍,“你说的‘货’可是魅魔的尸体,可那哪里是什么尸体……那他妈是活的!”
    怀尔说着,抬起脚狠狠踹在了巴霍的身上,“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想要钱?!你他妈知不知道,私藏魔族是重罪!是要拉去砍头的!”
    “什……活的?!嘎哈……哎哟!!!”
    巴霍闻言有些吃惊,但很快怀尔的殴打接踵而至,他很快就被一阵拳打脚踢招呼的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满地打滚,哀嚎连连。
    “等一下!别打了!”
    这个时候,一名金发的小女孩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怀尔的大腿,“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哪来的臭丫头!给我松手!”怀尔没好气地怒斥到,他狠狠地一甩大腿,那名小女孩一下摔在了地上。
    “嚯……这小妞看起来还蛮可爱的嘛,就可惜,胸不大。”
    “嘿嘿,胸这种东西,揉一揉不就大了。”周围的打手们见状讥笑着看着那名小女孩。
    那名少女看上去约莫十五岁左右,一头金灿灿的长发被束成单马尾绑在脑后,那张精致的五官可人无比,看起来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夏……尔……”巴霍虚弱地看着那名“少女”,怔了怔。
    “巴霍……你没事吧?你还能站起来吗?”夏尔连忙赶上去,尝试想用背将巴霍驮起,但是她的身体太娇小了,尝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将五大三粗的巴霍背起来。
    “喂,巴霍,你身边不是有好东西吗?你想要钱的话,把这个小丫头抵过来,说不定能换一千金币哦。”几名打手坏笑着看着巴霍。
    “啧……我不会再上你们的当了!你们这帮出尔反尔的混账……别想对夏尔出手!”
    巴霍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激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警惕地怒斥着众人。
    “嚯,挨了怀尔大哥这顿毒打,竟然还能站起来。”周围的打手见状露出了惊诧的神情,旋即讥笑道,“搞什么,你竟然会为了这种小鬼露出这种表情,真不像你啊,你不是还把以前一起越狱的同伴出卖了吗?还拿了他们的赏金,这样吧,我们可以当场付给你钱,不过,这个小鬼必须跟我们走。”
    “我……”巴霍闻言怔住了。
    他是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如果有钱的话,他就能找以前认识的老朋友帮他重启审判,这样他才有洗脱罪名的可能。
    “巴霍……”夏尔满脸担忧地抬头望着巴霍。
    巴霍看着对方那张精致而可爱的脸庞,第一次陷入了犹豫。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拾荒人,没有一刻不想重新获得自由身,他一直都只是把周围的人当做道具,收养夏尔,也只是因为他办事伶俐,所以巴霍总是让夏尔做最危险的活,去凶险的悬崖捡拾魔族的尸体,就算哪天不需要夏尔了,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
    但是……
    如果不是夏尔的话,他应该早就和其他同行的同伴一样,死在那个魅魔的手里了。
    现在巴霍认识的同伴全都死了,只剩下了夏尔,只靠他们两个人的话,是没有办法继续拾荒人的生活的,没有同伴的帮助,两个人前往凶险的悲叹深渊,无异于自掘坟墓。
    他们已经走到绝路了,如果没有这笔钱的话,巴霍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
    “夏尔……”巴霍这个时候伸出手,摸了摸夏尔的脑袋,夏尔那头柔软而漂亮的金发被他亲昵地揉乱。
    “我不会把他让给你们的!”
    巴霍眯起了眼睛,瞪着众人怒斥道。
    “喂喂喂,你这死胖子,你逞什么强?想讨打吗?”
    周围的打手闻言沉着脸,一脸不爽地围了上来。
    巴霍咬牙将夏尔护在了身后,“喂,臭小子,赶紧逃!”
    “我看你是讨打!”周围的人狞笑着,一拥而上,很快将巴霍压在了地上。
    夏尔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惧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你……你们住手!我是男的!”
    这句话一出,众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男的?”几人扭过头来。
    夏尔涨红着脸,脱下了自己的裤子,露出了自己的内裤,他那身朴素的白内裤下,确实是有一个小凸起。
    而且,夏尔的胸确实是平的。
    只是,光从他这张脸看,不管怎么说都有点可爱的犯规了,怎么看都是女孩。
    这一下气氛一下僵住了。
    “哼……没劲。”
    众人放开了被揍得七荤八素的巴霍。
    “巴霍,你怎么样?”夏尔见状连忙赶上来,卯足了力气,将巴霍扶了起来。
    “穷鬼,以后别来这里了,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听清楚了没有?!”打手们撂下狠话后,转身回了娼馆,将两人抛在了大街上。
    “咳……可恶,这帮出尔反尔的家伙……”
    巴霍咳出了一口鲜血,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
    “你咳血了?没事吧?”夏尔满脸担忧地看着巴霍。
    “别跟着我,臭小鬼。”巴霍厌恶地瞥了一眼夏尔,“你这没用的东西,那可是你捞上来的女人,你竟然没发现那是活人?!”
    “我……”夏尔百口莫辩,他低着脑袋,露出了自责的表情,“要是我能再仔细一些的话……也许大家就不用死了……”
    “哼,知道就好,现在其他人也都死了,以后拾荒这份差事也干不了了,你别跟着我了,听清楚了没有?!”巴霍冷冷地说罢,就转身离去。
    “等……等一下……巴霍……你不会……不要我了吧?”夏尔见状连忙焦急地跟了上去,他抓住了巴霍的手。
    “走开!”巴霍用力地将夏尔甩开,不过很快他就一个站不稳,一下栽倒到了路边,巴霍狼狈地扶住了一棵树。
    “咳哈……”
    一口乌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巴霍……你伤得好重……”夏尔瞪大了眼睛,那双翠绿色的瞳孔中满是忧虑的色彩。
    他连忙将巴霍扶了起来,“总之……先到那边休息一下……”
    两个人一路走到了一处桥洞下,夏尔将衬衫脱掉,垫在了地上后,他跪在地上,将巴霍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你感觉怎么样?”
    “可恶……咳……我巴霍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巴霍咬紧了牙关,他的眼中满是不甘的神色,一拳砸在了一旁的地面上,“明明只差一步了……只差一步我就能洗脱罪名……回到王城过上以前的好日子了!”
    “咳啊……”
    又是一口血从巴霍的嘴里喷了出来。
    “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夏尔连忙用手擦了擦巴霍嘴角的血,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中满是焦急的神色,“我已经只有你了,巴霍……我不想失去你……”
    “……你这臭小子。”
    巴霍看着夏尔的脸颊,温热的泪珠打在了他的脸上。
    巴霍将愤怒挥舞的手臂放了下去,他就这样躺在夏尔的身上,冰凉的触感从地面,朝着他的四肢泛开。
    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夏尔,还有笔和纸吗?”巴霍突然开口问道,“我认识一个老朋友,说不定,他能帮我。”
    “有的……”
    夏尔闻言连忙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本子,和一支羽毛笔,他沾了一点墨水之后,递给了巴霍。
    “我写一下信,你不要看。”巴霍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了几枚铜币,“拿去,帮我买一块面包回来。”
    “唔……好。”
    夏尔接过钱之后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担忧地看着巴霍,“你的身体没事吧……”
    “你这小鬼烦不烦!赶紧去把东西买来!”巴霍怒斥道。
    “……我知道了,你……小心点……如果有问题的话,一定要大声喊我的名字。”夏尔再三嘱咐完之后,这才放心地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哼……臭小鬼……”巴霍眯起眼睛,凝视着夏尔离开的方向。
    待得他走远之后,巴霍开始刷刷在纸上写了起来。
    ……
    巴霍只给了五枚铜币,想在这座城镇里找到一块如此便宜的面包显然不容易,夏尔找遍了附近的街道,最终才在一家面包店里,用这五枚铜币,买下了一块烤糊的黑面包。
    店铺老板看他可怜,还多给了他一瓶水,“小姑娘,你一个人可要小心点,这座城里坏人不少。”
    “谢谢叔叔!”
    夏尔道谢之后连忙朝着桥洞的方向赶了过去。
    “真慢啊。”这个时候巴霍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他一个人坐在河边,似乎身体恢复了不少,等夏尔靠近后,他伸手一把从夏尔的怀里抢过了唯一一块面包,也不管夏尔吃没吃,自顾自地就啃了起来。
    夏尔习惯性地跪在巴霍的背后,伸出手来揉捏着他的肩膀,“……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巴霍白了夏尔一眼。
    “那就好……总觉得现在的巴霍看起来很高兴,一定是遇到好事了吧?”夏尔眨巴着眼睛,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巴霍的神色,对方的神情相当的释然。
    “那还用说吗……我的那个朋友很慷慨,运气好的话,以后就不会在缺钱了。这样一来,你也不用做拾荒人了。”
    巴霍突如其来的话,让夏尔怔了怔,“不做……拾荒人了吗?”
    “当然,你这臭小子,难道还真想天天这么居无定所地过日子?”巴霍伸手敲了敲夏尔的脑袋。
    “疼……”夏尔吃痛的捂住了脑袋,有些委屈地望着巴霍,小声嘀咕道,“也没什么不好嘛……反正有巴霍在……”
    “不行,你以后不要再做拾荒人了……其他的事,随便找点什么都好,你这臭小子办事这么伶俐,反正学什么都快,你就该找点正经的事情干。”巴霍干脆地否决了夏尔的话。
    “可……巴霍你呢?”夏尔这个时候疑惑地问道。
    “……我自有打算。”巴霍说道,话落,他又沉默了良久,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我们认识多久了?”
    “大概……已经三年了吧?”夏尔思索了片刻后答道。
    “这三年来,你不恨我么?”巴霍突然问道,不过,他没有转头看夏尔,只是低头咬了一口面包,面包屑飘到了河面上,被水流冲走。
    “恨?为什么呢?”夏尔很自然地问道,“我很喜欢巴霍哦……”
    夏尔说着,温柔地从背后搂住了巴霍的脖颈,将脸蛋贴在了巴霍那满脸胡茬的粗犷脸庞上,“这些年,都是巴霍在替拾荒者的小队做决定对吧?巴霍的决定总是对的,只要按照巴霍的想法来的话,不管什么事最后都一定能顺利的,这些年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我也很想成为巴霍这么帅气的男人……”
    “夏尔……”
    巴霍望着手中的面包怔住了。
    “呵……你这家伙还早着呢……”
    巴霍冷冷地说道,话落,他将面包丢给了夏尔,“我休息去了。”
    “欸?”
    夏尔接住面包后怔了怔,但是面包也只是被吃了几口而已,“你不吃了吗?”
    巴霍没理会夏尔,自顾自地双手枕在脑袋后,然后躺在了桥洞下,“睡了。”
    “嗯……好吧,晚安,巴霍。”
    夏尔只好捧住了那块面包,独自坐在河岸,双脚淌进冰凉的水面,他抬头望着月色,吃了起来。
    总之,别太气馁,姐姐说过的,就算遇到挫折,明天也总会遇到好事的……
    ……
    “唔……巴霍……”
    次日清晨,夏尔打了个哈欠,从桥洞下坐起。
    他习惯性地叫了叫巴霍的名字,平常的话,巴霍总是醒来的很晚。
    巴霍侧着身,安静地躺在桥洞下,似乎睡得很死,就连苍蝇在他的脸上爬来爬去也没有任何反应。
    “巴霍,该起来了哦。”夏尔伸手推了推巴霍的身体。
    “嗯?”
    夏尔的手怔了怔。
    身体……好凉……
    夏尔的瞳孔瞬间紧缩了起来,他连忙将巴霍的身体翻过来,此时巴霍的脸已经失去了血色,身体冰冷一片。
    “喂……巴霍……你醒醒……不要吓我啊……巴霍!”
    夏尔用力推了推巴霍的身体,对方依然毫无反应。
    夏尔咽了一口唾沫,他颤抖着将手伸到了巴霍的鼻翼下……
    没有呼吸。
    巴霍,已经死了。
    他的嘴角残留着乌黑的血迹,地上也有咳嗽吐出来的血迹,甚至还带着几块碎裂的内脏。
    夏尔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巴霍在骗他,巴霍的伤势其实很重。
    “不……不会的……巴霍……不要吓我……你不要装死好不好……求求你了……”绝望瞬间冲击了夏尔的大脑。
    他执拗地摇着巴霍的身躯,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眶滚落,“有没有人……救救巴霍!求求你们了!有没有人!”
    夏尔大声呼救着,路边上的人只是看了桥洞下衣衫褴褛的两人一眼,就走开了。
    喊了半晌后,夏尔趴在巴霍的尸体上呜咽了起来,“呜呜呜……不要……明明我的亲人只有巴霍你一个人了……为什么……求求你……巴霍……不要死……不要把我最后的亲近的人也夺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巴霍……不要死……”
    “哒哒哒……”
    这个时候,道路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脚步声由远到近。
    “喂,就是这里吗?”
    “发现通缉目标!立刻捕获!”
    “喂,小鬼,别碍事!”
    ……
    “卫兵?太好了……请帮帮我,巴霍……醒来之后就突然不动了,请救救他!”
    正当夏尔以为有人听到他的呼救声时,几名警卫蜂拥而上,将夏尔推到了一边,而后他们掏出绳索紧紧地捆住了巴霍。
    “喂,队长,这家伙死了啊!”
    一名警卫这个时候惊呼了起来。
    周围的人很快反应了过来。
    旋即,众人的目光看向了夏尔。
    “喂,你叫什么名字?”队长打扮模样的人这个时候看着夏尔审问道。
    “我……夏尔……”夏尔有些警觉地看着众人,“你们在做什么?!放开巴霍!”
    “就是你写的举报信?”
    队长将一封信掏了出来。
    夏尔瞪圆了眼睛,他吃惊地看着那张纸。
    那张纸和那字迹他当然认识,这是巴霍的手笔!
    “巴霍……”夏尔有些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举报信,猛烈的现实冲击让他如遭重击,一时间根本回不过神来。
    为什么……
    这是巴霍自己举报了自己吗?而且还冒用了夏尔的名字。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夏尔一下愣在了原地。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警卫们已经扛着巴霍的尸体离去了。
    “不是活人,只是尸体的话,悬赏金减半,只有这些了。”
    那名队长将一袋哗啦啦的钱袋丢到了夏尔的身上。
    那里面大概装着五百枚金币。
    夏尔还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的钱。
    但他却丝毫没有高兴,他的脚就跟焊在了地上一般,一步都挪不动。
    “为什么……巴霍……”
    泪水从夏尔的眼眶中一下溢了出来。
    终于,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一下跌坐在了地上,捂住脸呜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