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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7

      之时,李二家的屋子静悄悄的,小木门关得紧紧的。
    门前的一片冷清,代表着李家的态度。
    周侍卫无奈之下,只能扬声做最后的挣扎,“既然李姑娘是这态度,属下也只能前去转告。小侯爷给属下返京的时限就在今日。申时之前,若姑娘转变主意,可到醉居阁,属下恭迎姑娘的到来。”
    屋内没人答话,周侍卫沉默了半晌,对着那群黑衣男子挥了挥手,一行人再次空手而归。
    大树后目睹这一切的钱秀才走了出来,他眼底是一片震惊。没想到那日与自己交谈的杲远安居然是皇亲国戚。
    初时,对于昨日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言论他还不信,只当是有人在以讹传讹。毕竟杲远安虽然博识,但那通身气派根本不似那些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贵族。虽然谈不上亲近宜人,态度也是温和有礼的。
    不过目前看来,他怕真的是侯爷了。
    “咚咚。”
    钱秀才敲了两下门才唤道:“婶子,婶子,我是钱茂生。”
    “钱小子?你咋来了?”何氏过了小半会儿才来开门,她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了一下一把将他拽进来,赶忙问。
    “我,我找子雨有些事。”钱秀才扶了扶被扯得身形不正后脑袋上偏移了的书生帽,支吾着道。
    这时,李子雨神色恍惚的端着个木盆出来,没等钱秀才出声,她又一拍脑袋,“我这是要干嘛来着?”
    说完她又掂了进去,嘴巴不停地喃喃自语着,门口两个大活人像是没看见一样,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何氏愁得眼角的褶子都挤到了一块儿,将钱秀才引了进去,又去唤李子雨,“你这是在做啥?钱家那小子在等你,应该是有事情要与你说,你去瞅瞅吧。”
    “哦,哦。”李子雨放下手里拿了半天,却不知道要用来做啥的木盆,揩干微湿的手掌,走到了堂屋里。
    “钱大哥,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钱秀才起身,看她神色自然,又瞧不出来有啥问题。踌躇了片刻又道,“那个,你与杲兄。不对,侯爷,你们的亲事?”
    “啊,解除了呀。”李子雨笑了笑,抬手捻了下耳边飘下来的碎发,满脸都是毫不在乎的坦荡之色。
    “侯爷心胸坦荡,也重情重义,对你亦甚是在乎,你这是何必呢?”钱秀才轻轻的叹了口气,没忍住劝道。
    “你才见他几面呀,就这么夸他。要是让他知道了,尾巴怕是不得翘天上去。”她说着说着,脑海里又想起了杲远安那得儿啷当的嘚瑟表情,噗嗤一笑。笑罢,她微楞在原处,微翘的唇角慢慢抿成了一条直线。
    钱秀才不知她在笑什么,但由衷的为她好,板着方正的脸重申了一遍:“我说的是实话。”
    “我知道。但是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我们,没有可能的。”李子雨无奈的笑了笑,小小的酒窝里漾开的是苦涩而不是甜意。
    “唉。”
    读的书越多,钱秀才越深刻的体会到了阶级间的差别。地位之间的差距,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更不是一个两个人能推翻的。
    “你不后悔就好。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吧。”钱秀才负手而立,认真的许下承诺。
    “嗯,好。”抬眼看着钱秀才,李子雨再迟钝也悟出了些意思。但钱秀才不说,她就当做不知道,免得说出来大家都尴尬。
    这两次的谈话,钱秀才给她的感觉就是个方正古板却又心好的大哥哥,她不想破坏这种关系。
    至于以后,关系还是远着点吧。
    送钱秀才离开后,李子雨在屋里坐着发了一会儿呆,恍惚间似乎见着了杲远安那委屈巴巴的眼睛在跟前晃悠着诉说她的无情,轻拍了下脸颊醒了醒神,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
    他都是侯爷了,应该会学着稳重端方,大概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耍小性子了。更不会,跟以前那样一心念着自己吧。
    他会,忘了自己吗?
    明知道自己不该想,脑袋却不由自主的失去控制。满心满眼都是他,是他一屁股摔下去的灰头土脸,是他逗她的挤眉弄眼,是他讨好爹娘的油嘴滑舌……
    不行!不能再想了!一切都结束了!
    李子雨“唰”的一下站起身来,打了盆水,用抹布将屋里上上下下清洗了一遍,力图让自己忙起来。昨儿才擦干净的灶台又洗了个清爽澡。
    转眼近申时,她做活计的动作才缓缓的慢了下来,长叹了口气,摸掉了悬在眼眶边的清泪。一切都结束了……
    不过几日的功夫,何氏拍板定下主意后,李二根动作麻利地将地卖了,在镇上赁下了屋子。
    拢共不过三间房,灶房与主家共用。李子雨与李二根夫妇各一间屋子,还有一间小的,何氏打算着拿来做制作陈皮的专用房间。房间虽不大,胜在干净敞亮,而且是砖瓦房。
    何氏拍了拍新铺上的干净整洁的被套,面带喜色,精神气十足地对李二根说:“想不到有一天,我还能住上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