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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六岁!我就想问问你这是从谁那儿听来的,你竟然给我编了这么一个故事?!”
“可、可儿子真的是从七妹那里听来的呀!”
李嗣升委屈得快哭了,但李隆基还想撸起袖子打人。
王皇后此时也回过神来,她倒不像皇帝一样完全不相信李嗣升的解释,但她同样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匪夷所思。
“忠嗣,你来说!”王皇后直接拍了桌子。更新快,无防盗上*
王训就说了三个字:“是真的。”
于是皇帝的怒火就平静下来了。
李隆基看向王训:“……是真的?”
王训点了点头,用他真诚而沉静的眼神看着皇帝,重复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实就是三郎说的那样,但之后将更多抄本在皇子们之间传阅……其实是忠嗣自作主张,和七娘无关。”
李隆基一听这话,就知道后头这半句“自作主张”大有水分,八成是养子又在替自己的倒霉儿子背锅。不管是他从太子那里听来的情况还是依据常理判断,李嗣升在这里的责任一定比养子要大得多。
“……不是……后来把抄本带给别人是儿子的主意,按一卷五百钱卖的,其实也就保个本吧……”李嗣升总算有点担当。
李隆基又想打人了,不仅因为他才知道儿子还拿这个卖钱,更因为这个价格定得还挺便宜……
……
李隆基翻着手中的书页,眉头越皱越紧。
他看过太子呈上来的那些所谓“妖书”,说实话,除了故事比较生动、有些巫药和咒术的细节让人怀疑是否真有其事之外,他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先前担心的,也不过是太子将事情和谶纬联系在一起,还不依不挠地提到他三弟,到底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在背后教他这么做。
但现在他却不那么想了。
很显然,那几本故事根本不能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他手中的这本《见闻录》,才是真正该划分为“妖书”的东西!
李隆基熟读史书,从前也一向对历史上各种“恰到好处”的祥瑞嗤之以鼻,但他对真正的天人感应,却一向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敬畏之心。
他怀疑自己现在看到的,就是一本真正的“天书”。
不算细腻的笔触下,大片的阴影和线条勾勒出一个个令人神魂摇动的怪物,和李隆基以往看过的所有绘画不同,连同他从前见到最华美、最摄人心魄的巨幅壁画在内——那其中也不乏以诡怪恐怖著称的精怪、阎王、鬼物,但你在看那些线条和色彩的时候,你在被画面慑服的同时,又能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一幅画。
但他手中的这本书中的画却截然不同。
李隆基说不出是什么,也许是那些朦胧的投影、也许是对景物潦草而让人觉得远近有别的描绘,也许是那些怪物身上和他亲眼见过的活物相似的部分让他感到它们确实有血有肉,也许是它们仿佛正看向画面外的眼神……
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他在看见这些画面的第一眼,便不由自主地感到,自己不是在看一幅画,而是在通过这张薄薄的纸张,看着那一只只真正在日光或是月光下活动的生灵。
换句话说,画师只是将眼中映照的一切如实画了下来,而他现在正在用她的眼睛看着那些生灵,看着那个世界……
眼前浮现起七娘灵动的身影,李隆基不禁叹了口气。
……
仪凤殿昨夜鸡飞狗跳,李馥倒是一夜好睡,无人打扰。
但一大早起来,还未用晨馔,皇后那边就派人来到珠镜殿,说是请七娘八娘两位皇女去仪凤殿陪她用膳。
虽然来人的借口找得也讲究,说是因为昨日皇后殿下看两位皇女在仪凤殿用得香甜,今日膳房又进上了试做的乳点心和百果酥,便特地请两位皇女一定过去陪吃。
但李馥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于是她表现得比八妹还要积极,急急忙忙催着还有心想要探问两句的杨贵嫔将她和八妹放走。
等李馥带着乳母一道走到仪凤殿,穿过正殿来到皇后起居的后殿。一片绿柳掩映的风光中,她果然看见了她爹和皇后两人正在窗边的坐榻上正襟危坐。
“阿耶早上好!皇后殿下早上好!阿耶今儿没去上朝呢?吃了吗喝了吗?”她欢快地和上头两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