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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教上有些成绩,到时也好说话。”
“事情可以先做,给京中的信,也该好好写。”
“说起来,文贞公辞世后,某和他家郎君却从未来往,这次倒不妨……”
前代许国公苏瑰,谥号文贞,和张说本是故交。而继承他爵位的儿子苏颋,在文坛和张说本人并称“燕许大手笔”,以往却并未有所往来。苏颋此时正在长安任着紫微侍郎,已经是中枢三省之中数得上号的高官。
看着手中的书信,张说的眼神里,有着不容错辨的志在必得。
……
七月已经过去一大半,长安城里的温度却依然有些高得令人受不了。
杜钦若从宣阳坊的小巷子里出来,脚步不停地向人来人往的十字街走去。
杜钦若是国子监六学中算学中的生徒,家中虽然富足,却依然只是庶民,家中希望他能依靠科举出头,将来为家中改换门第。不过杜钦若在勉力攻读了几年四书五经之后,又更勉强地学了半年诗赋之后,便发现自己很可能不是这块料。
杜钦若的祖父和父亲也同样看出了这一点,但他们生性豁达,并不一定要求杜钦若一条道走到黑,而杜钦若也确实有自己的主见。于是,在经历过一系列的运作之后,家中将他送进了也接收一部分庶民子弟入学的国子监算学。
和进士以及明经一样,算经也是科举中的一科,只不过考试的人少,也不被人重视,但之后得到授官的可能性却比挤破头的进士和明经要高出不少,大都能直接进入主管天文历法的太史局。
官秩虽微,但这就是鱼跃龙门了。
杜钦若进了算学之后,才发现事实和他原本想象得不太一样。
国子监算学,一半的生徒修习《九章算术》等基础数算科目,而另一半生徒则需要学习更难的《缀术》和《缉古》。
半年前,杜钦若用一年的时间,学完了从《九章》到《海岛》这些原定需要三年的科目,他自觉自己一定是算学里数一数二的天才,于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教授的提议,被特别提举,进入了另一半主修《缀
术》和《缉古》的课堂。
之后,他就发现他自己岂止不是天才,他甚至连蠢材都算不上……
“假令筑堤,西头上、下广差六丈八尺二寸,东头上、下广差……甲县六千七百二十四人,乙县……四县每人一日穿土九石九斗二升……今隔山渡水取土,其平道只有一十一步,山斜高三十步,水宽一十二步,上山……平道踟躕十加一……问:给斜、正袤与高,及下广,并每人一日自穿、运、筑程功,及堤上、下高、广各几何?”
“各几何?呵呵,我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杜钦若眼神发直,喃喃自语,但他脚下没有半点磕绊。杜钦若顺着人流,就像走过无数次一样,在经过最后一次右转之后,他走进了国子监东门附近的一间馆舍。
一走进馆舍里,周围的声音就顿时安静了下来,外头街道上的嘈杂被隔绝在馆舍之外,杜钦若也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他不再喃喃自语,而是左右打量了一番后,径直向一处悬挂着许多木牌的地方走去。
他站在木牌前看了看,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伸手摘下那块写着自己名字的木牌,将它挂在另一边的“日值馆员”的栏目下,顺便看了看今日在书馆日值的人中有没有自己熟悉的名字。
因为就在国子监附近,这里的书馆占据的地盘不小,杜钦若现在所在的,只是这间书馆开放给普通人读书的东馆,而和东馆背靠背的地方,还有接受捐赠书籍以及接受定制新装书的西馆。
杜钦若打完卡,便走向旁边一间小小的耳房,那是提供给馆员们的休息室,他和在那里休息的几位同僚一一打过招呼,才接过他们递来的袖章。杜钦若一边将袖章在自己身上戴好,一边小声问道:“新一期的马球消息可到了?”
正文 山陵崩
杜钦若家中并不缺钱, 他原本不会考虑到书馆兼职馆员的事, 而且算学的事情已经足够他烦心……不过, 他终究还是通过算学博士们的帮忙争取到了这个职位,一来是为了在书馆里找找看, 是否有人会将家中珍藏的算学类书籍送来这里重新装订,他最近苦于学业不能寸进,有时也不免寄希望于外来的启发;二来,也就是为了这新在长安城中流行的飞书了。
飞书一词,原本是指代那些不知从何而来、往往是居心叵测之人为了传播谣言而散发的揭帖。不过在现在的长安城里, 飞书反而是指一种能够光明正大地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