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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阳太仓和几处矿山建好的有轨马车的文书向他透露一二……”
“鬼话连篇!四百匹帛!这叫一点东西!”姚崇气得砸了个杯子,他自己穷得买不起长安的房子,只能借住在罔极寺, 他手下倒好, 一出手就收了四百匹帛!在长安买个小院子都足够了!
姚崇躺在床上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声音好像漏风的风箱, 但向他报信的家仆只是在下头叉手而立, 不敢上前, 打断姚崇的思考。
“……圣人知道了吗?”姚崇安静下来, 声音听不出喜怒。
家仆连忙报告, 这事已经被监察御史上报, 圣人随时可能看到,如果不是这样, 赵诲那边还不会急急向姚崇坦白。
“大郎和二郎那边, 赵诲是不是也找了?”姚崇的声音更加平静,但下头的家仆却能听出郎主话音中被强行压抑的巨大怒火。
不敢隐瞒,家仆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家中两位郎君已经收下了赵诲大笔财物的事实。
“逆、咳咳、子——!”
姚崇不幸料中,知道赵诲这件事, 一个不好,可能就要牵连自家——严办赵诲,则对方可能把自己的儿子攀咬进来,而赵诲本就是自己在中书的亲信,只要他的罪名坐实,自己本就脱不开一个识人不明;救赵诲,则可能要直接面对圣人的怒火……
正在姚崇权衡利弊的时候,罔极寺的僧人向他通报,源乾曜源相公,又来了。这次,他还带来了圣人的旨意。
姚崇强行平静了下来。
不一会,源乾曜进来,看见姚崇今日的脸色似乎是红润了些(气的),心中也有些高兴。他这个宰相当得憋屈,若是姚崇的病再不好,就像上一任卢公得名“伴食宰相”一样(说人家只是陪姚崇吃饭的),他迟早也要得名“跑腿宰相”。
所以,他今天来宣旨,也是抱着自己一定要甩掉这个绝望绰号的念头。
“姚公今日好些了?”他先嘘寒问暖了一番,接着就迫不及待地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前日,他就向圣人奏报,请陛下允许姚崇带着他的家人移居四方馆——四方馆就是供给外国使节、藩属臣子来京时暂住的馆驿,隶属鸿胪寺,就在皇城里头,和中书门下的办公地点都很近——这样他就不用来回跑罔极寺这么惹眼了。
圣人一听,觉得挺好,但姚崇觉得,四方馆里可是有办公文书的,他不能有这个特权,于是拒绝了。所以今日,源乾曜就带来了圣人的明旨,令姚崇不需顾虑,赶紧住进四方馆去!
圣旨上的原话更夸张:如果不是不可以,朕都想直接把姚卿接进宫里住了!
源乾曜说完来意,发现今天的姚崇态度果然没有那么坚决,他生怕姚公还要来个三辞三让,赶紧把圣旨塞进他的怀里,“姚公深受圣人信重,实在是吾等敬仰的对象。”他诚心实意地说。
姚崇心有所感,看着源乾曜诚恳的双眼,微微点了点头。
圣人的信重……赵诲的事,也许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李馥给赵丽妃“做过法”之后,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一边,继续在万安观里培养自己的小团队。
念奴她们跑圈几乎没空喊累了(也更能吃了,可惜肥还是没有增起来),基础运算也都练熟了。未知数和方程的概念引入之后,虽然一开始接受起来是抽象了一
些,但一旦接受,在面对鸡兔同笼这种简单的方程组问题时,可就要简单得多了,对吧?
对于这个问题,念奴他们在李馥面前,倒是能狠下心点下这个头,但一回头,他们面对豆卢姑姑和陈延年的时候,几乎齐齐失声哽咽。更有一位膀大腰圆的内侍,在陈延年那里说出了想跟着杨将军打仗去的胡话。
这些话当然都没有传到醉心教育事业的李馥耳中。
眼看十一月就要过完了,卢齐物又进宫来给李馥讲经(其实他时常在翰林院值守,只不过没人带着,他不能深入宫禁,而孝期内的宫禁是很严的),李馥一看见他那身妖艳的道袍,就想到自己早就写好的推广阿拉伯数字的小短文。
以及自己被败坏的名声。
卢齐物是来请罪的,他没等李馥发难,已经向李馥行了个大礼。
李馥有些吃惊,她虽然才刚想到自己被卢齐物栽上的名声,但也没觉得卢齐物是在为那件事请罪。在她看来,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道士,卢齐物会在一定范围内宣扬她在修道上的才能,也许只是因为,他当真是那么认为的而已。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