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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没变。
李馥和庞帆一起走到一处搭起的台子边。
这是坊中的十字街口,往来人流不少, 不少人都和他们一样,走到这边就驻足向搭起的台子那里张望。
当当当的铜锣声敲响,只见那台子上, 一个财主打扮的人正拉着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说话,那个财主穿得花花哨哨,像是个乡间没见识的土财主, 而那个道士穿得仙风道骨, 好似是个得道高人。但那道士只在面对财主的时候,才刻意端着架子,实际上说不了两句话, 他就像是和台下观众对话一般,将自己想要再晾他一晾,才好从那位财主那里骗出更多的钱财的心思尽数说给下头人听。
一个说:“哎呀呀,道长你莫要撇下小人不管!”一个说:“老员外,不是贫道不救你,只是这邪祟厉害, 也是你们家生死自有定数!”如此这般反复拉扯几句, 那位道士便做出和台下观众说悄悄话的姿势, 声音不小地说:“可该再抻他一抻,才好将他家的家底都掏出来。”而那位土财主独自在台上抓耳挠腮,好不着急, 却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李馥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出自己参与编剧和彩排的情景剧。
庞帆也不由看住了。
接下来的剧情,就正是贼道士终于拿够了腔调,骗了土财主他要为他家捉鬼是多么多么不易。于是,财主便备下厚厚的礼物,又许下多少后报,那道士方才一脸为难地肯了,又说要在静室做捉鬼的准备,财主务必守好了门户,不要放人进来。
台上的财主连声应诺,从台上退了下去。
那名道士做了几个关窗关门的动作,又做了几个张望、聆听的动作,像是在确认这“静室”周围,当真已经没人。
等他确认完了,这才脸上抑制不住地泛起喜意,开始用欢喜的调子唱起自己的计划来。
他唱的是,“哪里有甚妖和鬼,全凭贫道一张嘴~这里是碱水画符现鬼影,明日开坛便是姜黄遇碱血淋淋,啊呀啊呀,真是妙哉妙哉!”
光用嘴说还不够,紧接着,他就开始一步步演示,为了让所有人都相信他捉住了鬼,事前应当做些什么准备。
他做的事就是他方才唱的那些,用碱水在空白的符纸上画出一个身首分离的人形,似是要将痕迹残留的符纸晾干一般,道士拿起画好的符在观众眼前举了好半天,直到那符纸上的痕迹干了,那鬼影子便看不见了。
依次制好了几张这样的符之后,那道士又说:“姜黄水已经调好,就在道爷我的葫芦里,为了以报万全,我这就试试斩鬼的把戏!”
于是他便动作夸张地拿出一个葫芦来,拔出塞子,将葫芦凑在嘴边喝了一口,另一只手举起一张方才制好的符纸,特意调整到能让更多人看清变化的角度,他轻点两下头,便一口盐汽水,啊不是,一口姜黄水喷在了已经恢复空白一片的符纸上。
“啊呀!”“天哪!”“哎呀额滴娘!”
人群中,惊呼的声音层出不穷。
原来,在道士举起的左手上,那张当着众人的面画好的符纸上,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影渐渐浮现了出来。
那人影的样子,和他们看见的,符纸上用透明的碱水画出来的轮廓一模一样。
人群中,议论声渐渐响起。李馥听了听,发现大都是他们在自发讨论:这其实是怎么回事?这鬼影是他们看着画出来的,碱水他们也知道,做汤饼时可以和进面里,从前没有皂团的时候,他们
还用来洗衣裳;可碱水画的人影子,怎么被姜黄水一喷,就变得这么吓人了呢?
这是脑子不太灵光的,反应快的已经明白过来,这道士明日的斩鬼,整个就是个做戏骗财主的过程。
不过,不管这时候想明白没有,他们总算是知道这道士不是好人,他说要斩鬼做法事,也都是为了骗财主老头的家产。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的道士浑然不觉,还在接着演出接下来的剧情。
很快,道士做了个睡觉再起来的动作,表示时间到了第二天,他动作夸张地整理好装备,顿时又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迈着慢吞吞的步子走出了“房门”,又走了几步,便遇上了再次上台的财主。两人在台子一角一番寒暄,而几个小厮打扮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台子正中,将一个标准的法坛设好了。
这时,道士和财主寒暄已毕,财主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又口齿清楚地说恳请道长救他全家老小一命的话。那名道长表面上悲天悯人地应了,转过身来面对观众,就换了一副獐头鼠目的嘴脸,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