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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箴,地惟长嫡,位居明两,训以诗书,教以礼乐。庶宏日新之德,以永无疆之祚。而邪僻是蹈,仁义蔑闻,疏远正人。搜刮民脂,营私己利,心无百姓律法,善无微而不背,恶无大而不及。岂可守器纂统,承七庙之重?
太子箴宜废为庶人。朕受命上帝,为人父母,凡在苍生,皆存抚育,况乎冢嗣,宁不锺心。
一旦至此,深增惭叹。
诏书一下,举国震动。
自废太子纳兰箴十五岁被立为储君起爬,距今已有十六载。
太子废立,关乎社稷,这一旨圣意,意味的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从此,
储位之争将立于台面之上,明争暗斗,更胜从前数倍激烈……
成王禁足依旧未解,倒是韩王秦王时常行走殿前,更得元庆帝看重。
暮色四合,梆声响起。
一辆不起眼的青顶马车疾驰在空旷的街巷上,行至公主府前,方才停下。
顾小楼前日从周府回去后,得了城阳传来的消息,路思明的事,有眉目了……
听闻此讯,她当即决定跟随城阳府上传信的人连夜赶回。
公主府灯烛通明,城阳尚未歇息,经传报后,顾小楼直入内院,进了书房。
屋内除城阳夫妇外,还有几位她熟悉的门客在,人很全,看来查到的结果,非同小可。
“你来了,坐罢。”
顾小楼尚未行礼,便被城阳劝座,于是道:“是,请公主并驸马殿下安。”
“当初去查路思明,本是你的主意,故而今日便把你叫过来了,路上颠簸,先喝口茶罢。”
城阳声音有些消沉,人也比前些日子憔悴不少。
“谢殿□□恤。”
城阳挥挥手,示意她不必多礼,继续开口道:“不妨你来猜猜看,我们的人查到路思明在出事前要去见的人,是谁?”
顾小楼闻言,正色道:“难道是韩王或秦王中的一个?”
话音落下,只见满座之人皆看向了她,驸马则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城阳叹一口气道:“还真叫你猜中了,你是怎么猜到的?”
“回殿下,如果是废太子,应当不需要殿下这么兴师动众,那就只能是其他既得利益者了。而看现今局势,若论圣宠,韩王秦王,无出其右了。”
“是韩王。”
然而这个答案带给顾小楼的疑惑,远胜于秦王……
“在那间书铺吗?”
“不是,是出了街市的一条僻静之道。”
“如果是这样,那间书铺背后的人又是谁?”
顾小楼实在不解,如果是韩王,他们为什么不选在更隐蔽的书铺见面,反而要选在外面?
这样的话,书铺的存在岂不是多此一举?还是说,那天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所以他们才没有进书铺?
城阳听了顾小楼的质疑,只轻描淡写地回道:“对方藏得太深,还未查到。”
顾小楼垂下头,不再言语,城阳的想法她明白,无非是觉得事有轻重缓急,既已查到了韩王的身上,那其他的都要先靠后了。
“敢问,殿下深夜叫我等聚于此地,可正是想商议此事?”
一位姓林的谋士打破沉默,主动开口问道。
驸马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了句:“韩王的日子,过得有些太舒服了……”
众人闻弦歌而知雅意,自当开始想方设法地出谋划策。
顾小楼立在一旁听着,面色平静不发一言。
城阳注意到后,竟在众人话音落下时,直接朝她道:“小楼有何见解?”
“回殿下,在下以为,此时我们不该有动作。”
“何出此言?”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路思明的事恰好说明了我们对韩王,尚知之甚少,如此情况下贸然出手,凶吉未卜不说,一旦落人以柄,恐对成王殿下不利,以殿下现今的处境,不宜担这样的风险……”
此时,一位与顾小楼意见不合的门客,直接出言打断了她的话:“不做,自然不错,但拖拖拉拉地该出手时不出手,是要等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日吗?”
不过这些人议起事来就是这样的风格,她早已习惯了,甚至很认可这样互相辩驳的方式。
这种时候,不需要死气沉沉的一致,需要的是不同政见的碰撞。
“冒公请不要急,我只说我们最好不要动,没说不能让其他人动起来,秦王不还闲着吗?”
只听这头,又有一门客接道:“秦王不傻,他只要还在乎自己在陛下心里的位置,就不会选这个时候动的。况且,他从前可是惟太子马首是瞻,如今太子刚废,他哪怕为了自个儿的名声着想,也该低调一些。”
这个人的话是在告诉她,她的想法其他人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想不到合适的法子罢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突然,自她进门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