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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他调入京城后,便一直暗中与六弟接触,在他出事前不久,六弟曾叫他利用都察院的职务之便调查过儿臣,好找出儿臣这些年来行事的不妥之处!
据蓝文道所言,因他知晓儿臣不仅一向少涉朝事,与六弟之间也素无不和,所以他应下此事之初,心中是有不解的,之后就多留意了几分。
没想到竟是发现,六弟的人早在暗中翻查起了本王三年前的行踪,而时间正好又同路思明出事儿的日子对上了,几番推测查证之下,便教他窥得了前后因果。
于是,在眼见六弟那边没了指望后,他的家人就利用这个消息想来卖儿臣一个人情。
儿臣本欲彻查清楚后再上禀父皇,没想到有人连这个机会也不给儿臣,而今,儿臣只能将一切如实禀报父皇,以求父皇查明真相,为儿臣做主!”
韩王一番慷慨陈词,直说得在场众人脸色变了又变。
要知,蓝文道此前可是被打成了废太子一党的,如果他背后当真是受了秦王指使,那秦王的用心,可就险恶了……
只是,韩王这一击能有多重的力道,还要看他呈上去的那封信里写了些什么?究竟够不够捶死秦王?
一阵沉寂后,只见元庆帝双目直直注视着秦王的方向,缓缓道:“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一旁秦王早在韩王说话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插嘴了,此时立刻接道:
“父皇,儿臣冤枉! 儿臣几年前确与蓝文道通过几封信,但那是因,他欲投东宫无门辗转求到了儿臣这里,希望儿臣为他帮忙引荐。后见其政绩官声不错,儿臣便应下了,这件事东宫也是知道的!”
“哦?只是替他引荐吗?这封信里的内容可不止如此……你拿着好好看看!”
说罢,竟是将信直接扔到了秦王脚下,一时间,账内纸页四散,分作数片落下。秦王俯身将信捡起,读着读着就变了眼神……
“怎么,这信里笔迹难道不是你的?”
“父皇,儿臣没有写过这封信! 定是有人故意模仿了儿臣的笔迹,意欲栽赃,求父皇明查! ”
“哦,原来还真不是你的……”元庆帝语气淡淡,却叫人听出了几丝讽刺的意味。
秦王愣了一下,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因为以他活了二十五年的经验来看,元庆帝的发怒不是如雷霆风雨,反之,他越是生气面上就越平静。这一刻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样的元庆帝才是最可怕的,他上一次废太子时,露出的就是这样的神情。
“传朕旨意,皇四子秦王,暂交与宗人府收押,回京后再予处置。”宗人府掌管皇族宗室内务,能进到这里的皇家子弟,都是犯了大错的,元庆帝此言一出,便意味着韩王的话他已信了大半。
秦王闻言,心下一片冰凉,再未出言半句,一旁众人则是大惊,任谁都没有想到,平日一向还算为元庆帝所喜的秦王,眨眼之间,就被以低调著称道韩王送进了宗人府!
但再一细想,却也无怪,谁叫秦王牵扯进了废太子勾结湖广大员一案。
“都退下吧。”元庆帝的声音再次响起,似比方才多了一丝疲倦。
“是。”众皇子及唯一在场的公主城阳,纷纷异口同声地应道,陆续地撤出了营帐。
待众人离开后,天色已黑。
帐内,元庆帝闭着眼对一旁听了全程的戴九金道:“当年,朕的哥哥们一个个斗得死去活来,到头来却无一所剩,手足亲情丢了、皇位也没争到。人人只道朕是天降福星,得了天大的运气才坐到了这个位置,可他们都忘了先皇是什么人!
先皇一生,北击戎羌、对抗门阀,他的心里时刻装着的是天下!可朕的那些哥哥们,为争皇位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暗中勾连世族门阀来壮大自己的势力。
只有朕,既不笼络世族,亦不激进争位,众王治下,只有朕的封地是连年赋税增加、百姓生活和乐。他们都忘了,当年的大魏,需要的是能在一片乱象中找到平衡的人,而不是某一支势力的强盛!”
“先皇慧眼,陛下爱民如子,大魏能得陛下这样的君主,是百姓之幸!”
戴九金一开口,元庆帝的心立时就舒坦了几分。
这位能爬到司礼监最高位的戴大监,马屁从来不会拍到马腿上,他是元庆帝跟前的老人了,这宫里、这世上,还真没几个人比他了解元庆帝的,他深知,元庆帝每次一忆旧事,那接下来就是要动真格的了,秦王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当初朕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心中便想,今后定不能叫朕的儿子们如朕的兄弟们那般、不顾亲伦、不择手段!故而,老大一夭折,朕便早早定了老二做太子,可依然未能阻挡他们兄弟相杀!且一个比一个心野,竟瞒着朕做下了做下了那许多事儿,呵,真是个个都叫朕刮目相看!朕且瞧着,看看他们后面还有什么戏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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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楼等在帐中,却早已坐立难安,她一边急着想知道韩王的事儿是什么结果,一边担心着纳兰朝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