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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沛国公兴师问罪。
“兴师问罪?”
众人回头,见一大队人马正从容不迫地往这边行来,为首的正是沛国公沈非。他面容清癯,目光沉稳如电,让人一看就知此人有几分严厉。
此刻他正冷肃地看着霍家兄弟,颜家的两姐弟一见着他,便像找到靠山般调转马头凑过去,委屈地唤“沈世伯”。沈非脸上难得地露出个无奈的笑,然后转眼看向霍康:“霍二郎要找沈某兴师问罪,沈某奉陪。可柔儿和阑儿到底犯了何错,以至于被京兆府少尹要求扣下?若只是教训,而不是鞭笞、杖责,那沈某倒要问一句,大黎律法里可有哪项罪名,是教训便可抵过的?”
沈非在少年们面前一直都是和蔼可亲的世伯,从未如此严肃过,颜雪柔和颜雪阑一下子愣住了。
霍康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良久才道:“他们对皇子不敬。”
“那便去圣人面前评理,看圣人如何定夺,要打要罚全凭圣意。”沈非不疾不徐道。
霍冀身为兄长,性子比霍康沉稳些,知道沈非是个较真的人,见此情形,也不想将事情闹大。颜渊是户部尚书,位高权重,颜家又是三代为臣的清流,在京城素有盛誉,霍家的名声本就不太好,若此事传出去,对霍家有害无利,况且就算惩罚了这两个不懂事的小毛孩子,霍家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不过……
“既然有沛国公训导,想来这两个孩子定会知错的,”霍冀面容僵硬地笑了笑,话锋却忽然一转,“不过,所谓不打不相识,今日这位颜小娘子还没进城门就与十九皇子相见了,也是难得的缘分。”
霍康立刻明白了霍冀的意思,忙附和道:“是啊,这也挺好。”
沈非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颜雪柔也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也实在没有看出这样相见好在哪里。
沈非微微皱眉问唐颐:“十九皇子,这是怎么回事?”
唐颐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然后他不知为何,竟下意识地用求助般的眼神看向颜雪柔,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目光沉静。从他这么远的距离,竟能清楚看见她如鸦羽般的睫毛,那羽睫在阳光下泛着淡淡金黄,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如扇阴影。那张白皙的脸光洁得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还带着一点自信而嘲讽的笑意,也不知是对着谁。
“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年幼的颜雪阑扬起脸,奇怪地看着眼前一大群人。
霍冀见此情形,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霍康不明白沈非在搞什么鬼,索性直接问:“沛国公难道不是想要当月老,撮合十九皇子与这位颜小娘子么?”
颜雪柔吓了一大跳。方才与这么多难磨的人唇枪舌剑,她的屁股都没离开马背分毫,霍家兄弟说她无礼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此时听到这一句,她几乎吓得从马背上蹦起来,颜雪阑也猛地扭头问沈非:“沈世伯,他在说什么?!”
沈非啼笑皆非,看着红涨着一张脸的唐颐和满脸疑惑的霍家兄弟,心想这两兄弟没事找事,总算是闹了出笑话。他干咳一声,冲颜家姐弟摇摇头,然后对唐颐道:“不知十九皇子是误听了何方传言?”
唐颐一愣,脱口而出:“难道不是?”
沈非叹口气,驾马上前两步,温声对唐颐道:“十九皇子误会了,我只是奉旨去扬州办事,顺便受老友所托,将他的儿女从扬州接回京城。”
唐颐有些不信:“那……圣人呢?”
“圣人?”
唐颐仔细盯着沈非,见他不像是说谎,顿时少了几分底气,喃喃道:“这难道不是圣人的意思……”
沈非诧异道:“颜家的孩子回京,与圣人何干?”
霍冀和霍康却还不死心,在一旁插嘴:“十九皇子,兴许圣人叮嘱了沛国公,这件事不能对旁人道,不然颜小娘子好好地养在扬州,颜尚书为何要将她接来京城……”
话还没说完,颜雪柔就不满地反驳:“什么为何?家父家母都在京城,我和阑弟便也是京城人,难道要一辈子劳烦外祖父不成?回自己家也要被猜测是什么用心,算我求你们,适可而止吧!这要传出去,家父和沈世伯一世清名都要毁在你们嘴上了!”
说罢看向唐颐,俏脸拉下来:“知道你不想娶我,放心吧,我才不会嫁你!”
唐颐的脸忽红忽白,好看得很,他张了张嘴,却终是不知该说什么。这种尴尬得说不出话来的感受,矜贵傲娇的十九皇子还是头回体会,他从小到大,走到哪里都是被保护、被趋奉的那个,从没在任何人面前丢过这么大的脸。此刻被颜雪柔这样看着,他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于是哪怕霍家兄弟还犹自怀疑,唐颐却已然断定,这事是他们误会了圣人、沈非和颜家。这误会令人羞愧不已,且破除误会的过程,似乎还隐隐伤到了他的心。
颜雪柔与他遥遥对立,不再看他,说完方才一番话后,她忽然感到特别委屈,环顾四周,眼眶酸涩。城门外十分开阔,她坐在马背上视野也好,可找了半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