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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雪柔耸耸肩,颜雪柔端详了一会儿自家大哥仍微微发红的脸,然后慢慢地,将脑袋抬起来,恢复正常坐姿。
或许,她是真的该在京城认识几个朋友了。
☆、第 11 章
就像是应了颜雪柔的这个愿望,第二日颜府便收到沛国公府的请帖,沛国公府邀颜家全家过府一聚。
得了邀请的颜家五口人皆是高兴的,颜雪柔和颜雪阑更是兴奋不已。从扬州一路行来,他们已经熟悉了沈非,如今能与沈非的家人相识,一定也是令人愉悦的。
沛国公府与旁的京城勋贵人家没有什么不同,光是从府门外,就能看出府邸规模宏大,严整开朗。沛国公夫妇在府门口迎接他们,寒暄一番后领着他们入府,颜雪柔乖巧地跟着,礼貌地应答长辈的询问,一边暗自打量这座府邸,它整齐有致、华美大方,若拿它与颜府相比,就如同是颜府的院墙屋脊忽然有了生命,懒懒地舒展开来,然后变成的模样。
沈非的夫人乃是当今圣人的亲妹,清河长公主。她是个高贵的妇人,身上同时拥有庄严和爽利两种难以共存的气质,令人惊讶之余忍不住心生感慨,到底是巍峨宫墙内走出来的女子,与旁人不同。
沛国公夫妇膝下只有一子,名叫沈昼,今年十五岁,教养得谈吐得体、仪表堂堂,却也是一派少年气。他与颜雪臻早就熟识,如今又认识了颜雪阑,三个少年坐在一处,热热闹闹地充满了活力。
午饭时,谈及京中近闻,沈非自然而然地说起了榆林伯一案。颜渊见他没有避讳,索性问,先前圣人命他查案,所得结论却引得京城众人对圣人和他议论纷纷,真相到底如何。沈非素来坦诚,对颜渊也无所保留,直言打人的确实是霍康。
颜雪柔心中惊骇,连圣人都下了定论的案子,沈非却敢将不一样的真相告诉颜渊,甚至是他们这些家眷。不过她曾听颜雪臻说,沈非是京城贵族中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想来他对霍家人十分不屑,即便是为着圣人,也不愿连颜渊这样的知己好友也隐瞒。
“当时快要到宵禁时分了,过路人不多,榆林伯府的家丁们都看到了带头犯事者乃是霍康,他的身后跟着一帮纨绔子弟,个个都有动手。”沈非平淡道,“榆林伯府的家丁将案子报给了衙门,因涉事人都是达官显贵,案子很快被移交大理寺,大理寺官员见事情涉及襄国公府,便上奏天听了。”
“我细细查过,也找到了当时的过路人,证实殴打辱骂榆林伯的人是霍康,不过薛麟也是在榆林伯身上揍了几拳、放了几句狠话的,这个竖子……平日里不学好,明知他姑丈与襄国公不睦,还跟霍康厮混在一起。”
颜渊亦是无奈摇头,随后问:“他们可是饮了酒?”
“霍康新得了京兆府少尹一职,得意洋洋地带了狐朋狗友去平康坊的风月场所买醉庆祝,出来时在启夏大街上与榆林伯的轿子相逢。霍康等人喝了酒,又兼霍康本就看榆林伯不顺眼,骑着马便冲撞上去,榆林伯受了惊,掀帘子一看,见是霍康,气得下轿与他争论,霍康身后都是纨绔子弟,立刻与他吵起来,吵着吵着就变成了辱骂殴打。
我将实情禀报了圣人,奈何霍康才刚被任命为京兆府少尹,出了这样的事便是在打圣人的脸,霍贤宗又拉下老脸跟圣人苦苦哀求,那薛麟是个十足十的纨绔,没什么大用,除了武唯先这个姑丈,也没什么倚靠,便将罪名安在了他身上。”
说到这里,便不需多言了。霍贤宗有从龙之功,霍家又是三皇子吴王的舅家,所以圣人才选择给他们这个面子,包庇一次。这也算是圣人的私心了,外头人风言风语,圣人也左右不了。
颜雪柔有些无措地扒着碗里的饭,低头默默想,一国之君,难道不该大公无私、大义灭亲,以安天下臣民之心么?如今京中不满霍家的大有人在,圣人这么做,岂不是陷自己于万民指责中?
不过,她记得外祖父曾说起,当今圣人是个有自己主张的人,不易被旁人所左右,亦不受世俗观念束缚,虽说为君者当无偏颇之心、严明法度,但他似乎更注重皇权,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拿捏。
清河长公主看了沉默不语的颜雪柔一眼,笑了笑,直接对她道:“你和阑儿刚回京,有些事不知道,你沈世伯在尚书省任右仆射,低了襄国公一头。”
颜雪柔抬眼看她,眼中带着迷茫。
“说起来,你沈世伯进尚书省,还是因着是我的驸马的缘故。”清河长公主性子爽利,快人快语,“驸马属宗室,你沈世伯经常要替圣人办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家事’,需要身份便利,所以才被提拔到这个位置。这就是为什么同为国公,他的实职是从二品,卫国公、梁国公他们都只是正三品。”
“哦。”颜雪柔点头,原来如此。
所以沈非虽高居右仆射之职,却有大把的时间去扬州为圣人求访贤才,原是他在国事上并不得重用的缘故。霍贤宗便与他不同了,是当初圣人还是皇子时,就一路从旁辅佐的功臣。因为各种缘由,历代圣人即位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