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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地转身折返回去。
“树下…树下有个死婴!”
胥桐微艰难地冲我启唇,面色同霜花一样惨白,整个人也在不可抑制地微微发颤。
我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摸索过去,树下却有个裹着婴儿的包袱,那孩童沉睡着不知死活。
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似乎有微弱的生命迹象。
我偏头看着胥桐微,没好气道:“还活着。”
女人将信将疑地挪着碎步上前,而后有些害怕地捏住婴儿的脉搏,这才确信他还活着。
胥桐微一把扶着我的手腕跌坐在地上,抿唇似很委屈的模样娇嗔:“可把奴家给吓坏了…”
我也席地而坐,懒得搭理她,对着婴儿发愣,不知该如何是好。
胥桐微缓了片刻,恢复了冷静,毫不嫌弃地将婴儿抱起来。我怕她起杀心,下意识伸手去拦住。
“怎么,担心奴家杀了他?”
女人自嘲般笑了笑,没多计较,也不气恼,只是自顾自将身上单薄的一件披风脱了下来,在婴儿的襁褓外又裹上一圈。
胥桐微生的肌如凝脂,白皙细腻。哪怕是自嘲的笑容,也看起来尤为惊绝。
我被自己色令智昏的想法给气得哭笑不得,怎么就这般没出息。
寻了些干柴生了火,与她面对面相顾无言地坐着。
胥桐微真是半刻也闲不住,又开始叽叽咕咕地说些混账话。
“这荒郊野岭,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郎君就当真对奴家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没有。”
才怪。
“郎君莫非是…不行?”
我猛地抬头,后槽牙几乎要咬碎了去。偏偏那女人说着诨话,面上却还一副无辜至极的模样。
我存心想要吓吓她,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到女人身前,伸手开始解腰间的系带。
胥桐微果真一僵,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些许生涩的表情,而后缩成一团怯怯道:“郎君,这小娃娃还在,我们如此不太好吧?”
我勾唇,忍下心中得逞的笑意,仍旧冷冷看她一眼,脱下外氅兜头盖住胥桐微。
“闭嘴。”
后半夜总算有人来寻这弃婴,我瞧见那婴孩似乎在襁褓里冲女人咧嘴笑了开来。
夜幕低垂,我微不可见地也弯了弯唇,而后隐在夜色中,销声匿迹。
【十月十三,阴,宜祭祀,忌嫁娶】
身为暗卫,没有保护好自家主子是大忌。我从小跟着王爷,几乎没有哪桩任务失败过,可自从遇见了胥桐微,却是没有哪件事能办好了。
我同她狠狠打了一架,却没能下杀手。本以为回了西廷,就再也见不到了。
胥桐微又再次出现,将谢逢请出山,作为条件,我则答应陪她去法兴寺。
立冬之后,西廷骤寒。
女人依旧穿的很单薄,裙裾飘飘,艳丽的要开出花儿来。她步履虽然轻快,脸上却带着倦色。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郎君,说来也可笑,我俩明明是杀手,却偏要学什么善男信女来拜佛,莫不是生怕佛祖不知我们罪孽深重。”
胥桐微笑得讽刺,眉眼弯弯却很落寞,透着凉薄的意味。
我沉默着没说话,跟在后面,看着女人削肩细腰出神。
法兴寺香火鼎盛。
庭院里落叶纷飞,我俩等到人群散开后才并肩进了庙中。
胥桐微敛了敛轻浮的笑容,神色肃穆地去求签。老和尚花白着长须,只瞧她一眼,就长叹了一口气。
女人轻笑出声,故作委屈道:“大师,奴家可还什么都没说呢,您就叹气了。”
“女施主如处荆棘中,太过肆意妄为,只会感受到诸般痛苦。”
胥桐微若有所思地凝神,而后认真的开口:“多谢大师指点,奴家今日,想求姻缘。”
老和尚示意她在签筒中取签,女人屏气,略带紧张地伸手摸了一根竹签。
我明明不信这些,却也还跟着心一拎。
上上签。
唯德唯仁,可敬东床。
老和尚一手抚须,一手盘着珠串,笑得温和:“女施主心诚,阿弥陀佛。”
胥桐微娇笑着回头望我,眉眼温柔。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这般真挚的笑容,一点儿也不掺杂着假意,纯粹而耀眼。
等她得意地走到我身边,踮起脚,附在我耳旁呢喃:“郎君你瞧,佛祖可都被奴家的一片痴心感动了呢。”
我面上无甚表情,同她一道跪拜上香。看起来就像只在完成任务一般。
女人有些气恼,伸出纤细修长的食指戳我胳膊,带着泄气的口吻道:“郎君方才,当真什么也没求?”
我瞧她美艳的面容上惹了层灰暗无光之色,到嘴边的否认不可控地咽了下去。
“有所求。”
我别开脸,不敢看她眼。
“所求为何?”
女人巧笑倩兮,绕到我身前,仰脸望我。
“不可说。”
我皱紧眉头,同她隔开些距离,神色厌烦。胥桐微毫不在意,仍絮絮叨叨开口说着什么。
西廷冬日鲜有阳光,今天明明阴云密布,此刻却阴霾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