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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妖、坏的妖、说不清好坏的妖,让她觉得也不必对妖那样抵触。
现在,姐姐早已没力气再给她讲故事了。她木然盯着幔帐,气若游丝地告诉她:“我若今日走了……日后宫里那么多人,都要因为我的忌日……不能好好过上巳节了。”
夏云姒眼眶一算,抱住她的胳膊便又哭了。
这皇宫明明是让她不开心的地方,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却还想着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人。
可她也真的撑不住了,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了昏迷不醒。吊着一口气,昏迷了一天一夜。
这般严重的昏迷之后,她再精神大好地醒来,每个人都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回光返照。
她的最后一日,便是这样在回光返照中度过。
皇帝带着宁沅陪了她大半日,直到她开口要求他们离开,叫夏云姒进了屋。
姐妹两个又絮絮地说了许久的话,佳惠皇后终于阖上眼睛,驾鹤西去。
之后的每一个上巳节,夏云姒都在克制着,不让自己去想这些,却克制不住;想要好好过节,却又乐不起来。
直至去年,她才与这份回忆做了和解。她能让自己好好过节了,也不再刻意克制思念,只是会在采桃花时为姐姐也采一瓶、插柳时为姐姐也插一支。
姐姐已经留在了过去,可她总还要往前走,况且她还要带着姐姐的恨与不甘一起往前走。
桃花采回来,夏云姒如同去年一样,分了两只白瓷瓶插好。瓷瓶里装了适量的水,能让桃花枝活上好几天。
一瓶摆在卧房罗汉床榻桌上,另一瓶明日去给姐姐送去。
翌日,自晨曦的第一束光开始驱散黑夜起,皇宫就被笼罩在一派肃穆之中。
上巳的一切欢愉在这一日荡然无存,皇宫、皇城,乃至京城的许多地方,都在沉肃中有条不紊地打理忌日事宜。
皇帝照例在天明前就出了宫,率百官前往京郊皇陵,哀悼亡妻。
临近晨时,后宫中的祭礼也按时开始,顺妃主祭,一众嫔妃与外命妇随在她身后,在皇后灵位前端肃叩拜。
嫔妃们叩拜的位置是依身份而排,但因为姐妹亲缘的缘故,夏云姒的位置被排在了前头,在顺妃左后方。与之相对的是右后的昭妃,二人之间还有一位女子,夏云姒却不认得。
待得祭礼散去,夏云姒去顺妃宫中小坐,谢过顺妃的这般操持后便问起来:“不知臣妾与昭妃娘娘当中的那位是……”
顺妃哦了一声:“那是覃西王妃。前阵子西边兵乱,覃西王平乱有功,不日前入京面圣,提起皇后祭礼的事,皇上便说让覃西王妃一并参礼。也是临时添上来的,本宫这一忙起来,倒忘了与你提上一句。”
“不妨事。”夏云姒笑笑,心下却有几分计较。
顺妃忘了与她提及,确不是大事。
可是按着原本的规矩,外命妇都跪在嫔妃后头,皇帝这样吩咐,说到底是抬举覃西王。
覃西王是有功之臣,论功行赏原也没什么,只是……
贵妃与昭妃便是覃西王送进宫的。
如此“论功行赏”,昭妃怕是又要在宫里要得意一阵了。
而她常去紫宸殿为皇帝读折子,竟也全未读到覃西王平乱之事,只与宫中旁人一样知道西边在闹事。
一时也摸不清是恰巧错过了,还是皇帝对她尚存防心,紧要的东西便不拿来给她读。
夏云姒沉下一口气,暂未多说什么,从顺妃宫中告退离开,回朝露轩取上昨日摘来的桃花与几样点心,就去了椒房宫。
这个时辰,皇帝尚在回宫的路上,椒房宫中安静无声。
夏云姒将随行宫人留在殿外,独自走进殿中,把插着桃花的白瓷瓶摆到姐姐的灵位前,食盒里的点心也放了几道到灵前,另几道搁去了榻桌上。
忙完这些,她也没在灵前下拜,一派闲散地盘坐在了蒲团上,呢喃自语:“姐姐,又到你忌日了。”
“上次来时皇上也在,有些话我不方便说,今天来慢慢跟你说说。”
“进宫这事,你别生我的气。不是我不听你的话,也别怪我借着你来撒谎骗人。实在是我这几年都想着你,越想越觉得你说的不值许是对的,但我的人生,终究还是要我自己觉得值才是真的值。”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