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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宫人自知她的来意,忙恭迎她进去,却是一声也不敢出。
从大门到侧旁的厢房不过几丈远,她却只觉这几丈宛如一道天堑,任她如何紧赶慢赶, 还是那么长。
“宁沅!”推门进去的刹那, 唤声从胸中一涌而出。下一瞬又即刻噤声, 因为宁沅正睡着。
准确些说, 或该是晕过去了。
夏云姒一时间什么都再听不到,耳边只余自己的砰砰心跳与脑中嗡鸣。
足下不稳,她趔趄着走到床边, 怔怔地看了宁沅半晌,下意识地伸手, 手指凑向她的鼻边。
原本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的马场宫人见状,到底心惊肉跳地回了一句:“娘娘……娘娘放心, 殿下并性命之虞,太医已来看过了,应是没有大碍, 说待得殿下醒来会再行诊过。”
这句话令夏云姒的心骤然一落, 重重地吁出一口气来。
却是多缓了半晌, 她才有了说话的气力。一记眼风荡过去,免不了的疾言厉色:“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当值的侍卫都是摆设么!”
那宦官道了声“娘娘恕罪”,接着很有几分机灵地往外递了个眼色, 外面又大概有人传了什么话,很快就见几名侍卫进了屋来。
夏云姒淡淡地瞧了眼,他们大约都是十六七的年纪,能被拨来给皇长子当侍卫,家世大约也都说得过去,更不免要有几分聪明,凡事知道轻重。
是以碰上这事,几人俱已面色煞白,跪地见礼时也都有些颤音,个个都清楚自己已命悬一线。
夏云姒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身上。
几人都是好端端走进来的,唯独他身形显而易见的不稳,脸上也肿着,连身上沾染的尘土都可见比旁人要多。
夏云姒睃了眼莺时,莺时心领神会,上前半步道:“你叫什么名字?上前些,回娘娘的话。”
那侍卫身子一僵,安静地往前挪了些,尚算冷静地朝夏云姒抱拳:“臣徐明信。”
这名字令夏云姒目光微微一凝。
好生打量了眼前少年一番,她才启唇问他:“皇长子骑马骑得不错,从宫中一路骑来都不曾出事。今日是什么缘故,你如实告诉本宫。”
徐明信定一定神:“实是……实是马受了惊的缘故。”
夏云姒:“马又何以会受惊?”
徐明信说:“原已快到用午膳的时候,皇长子殿下便骑着马往马棚去。这速度不快,大约不仅是殿下,连马也放松了不少。临近马棚时,却见一宦官端着一托盘东西出来。他脚下不稳,盘中的东西倾洒出来,声音一时不小,更有许多滚落到马蹄下,马躲闪不及不免打了滑,这才惊了。”
说着他终于小心地抬了下眼皮,睇了眼夏云姒的神色,才继续禀道:“臣等……已尽力冲上去护着了。只是都骑着马,总不免有段距离,这才让殿下伤了。”
夏云姒接着问:“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徐明信微微一哑,倒是旁边的同伴即刻开口替他回了话:“明信当时离殿下最近,殿下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时候,他扑上去把殿下抱住了,自己倒挨了好几脚。”
马蹄那么硬,几脚下来,踢到的地方大概全要肿了。
夏云姒沉息摆手:“本宫有话要独自问他,你们先都退下。”
莺时与小禄子应了声,便等侍卫与马场宫人们先退了出去,自己也离了屋,将门轻轻阖上。
夏云姒复又瞧了瞧徐明信——单从眉眼看,确是有几分像的。
她直言问道:“你与兵部的徐将军,可是沾亲么?”
徐明信说:“那是臣的二哥。”
夏云姒的呼吸停了停,伸手扶他:“起来吧。”
徐明信立起身,她又一睇侧旁的椅子:“坐下说话。”
徐明信便去落了座,她轻拍一拍床上的宁沅,同他讲:“多谢你肯这样护着皇长子。他年纪还小,若这几脚踢在他身上,他受不住的。”
徐明信颔首:“臣分内之职。”
夏云姒又疑惑续道:“只是……你如何会在这里?你二哥帮你谋的差事么?”
“是。”徐明信神色坦荡,“二哥让臣当了御前侍卫,几日前皇上拨人给殿下,统领大人就将臣划了过来。”
只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