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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这样色迷心窍的人?
一直都是?还是她一手把他变成了这样?
她想了许久才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他一直都是,也是她一手把他变成了这样。
他从不专情,也从不真正爱谁,心底欲|望被道义与规矩压着,可不能意味着那份欲|望就不存在。
而她,激发了他。
她将他所压抑的情绪牵了出来,让他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临近用晚膳的时辰,静双才回到延芳殿中,屈指数算已过了大半日了。
夏云姒当即召了她进殿,见她衣裙齐整、发髻也与上午离开时无半分不同,才暗松口气,问她:“怎么样?”
“……都好。”静双双颊微微红着,低头回话,“皇上留奴婢饮了茶用了点心,后来又下了半晌的棋。方才太子殿下去觐见才让奴婢出来。”
没出什么事就好。
夏云姒点点头:“去歇着吧,晚膳备的都是你喜欢的。”
“谢娘娘。”静双福了福,扫了眼四周,见没有外人,才又道,“奴婢还……见到了皇次子殿下。”
夏云姒面色不改,语气亦很平淡:“这你无需同本宫说。”
“诺。”静双应一声,再度施礼,就告了退。
舒贵妃有这句话就够了,她只是想确定自己想的没错。
舒贵妃那日跟她说,不甘心可以,“但不能动本宫膝下的皇子”。
本朝的皇子并不多,皇长子、皇三子如今都在舒贵妃膝下,皇六子更是舒贵妃亲生。
皇五子早早的夭折了,那就只剩下皇次子与皇四子。
可皇四子眼下才八岁,母亲又是外族。静双觉得舒贵妃不至于冲着他去,但先前的事让她心有不安,不敢擅作主张,总还是要探一探舒贵妃的口风才安心。
今天这么一看,可见是没错的。
这件事于她而言也不难。皇次子和她恰好同岁,今天她看到皇次子时就发现他看她时眼睛都是亮的。
不过她不喜欢皇次子,她觉得皇次子总有一股阴恻恻的怪劲儿,不像太子殿下那么明亮,一瞧就是正人君子。
但正因不喜欢,这件事才会更加容易。
延芳殿中,莺时发现娘娘从方才的心神不宁顾不上饮茶变成了沉吟不语一口接一口饮茶。
想了一想,她小心上前:“奴婢去探一探静双见皇次子的事?”
“嗯?”夏云姒蓦地回神,转而便摇头,“不必。”
她并不担心。静双一点就透的聪明人,有她上次那样的告诫,静双自知如何拿捏分寸。
——既不能给她惹麻烦,就更不能留下隐患,让事情捅到皇帝那里去。
她只是心不在焉地在想,这件事大概多久能成呢?
但凡成了,这就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能让燕妃与皇次子从此不再碍她的眼,更能让他失望难言。
父子离心,这是个多么美妙的词。
她想这样的结果已想了很久——只让他感到嫔妃的厌弃怎么够呢?嫔妃到底只是嫔妃而已,于他而言换个敬畏他的人来宠比换衣服都要容易,谁在他心里的分量也没有那么重。
可他在姐姐心里,可是至亲至爱。
那就唯有让他的至亲至爱也背弃他才够了,他的儿子最为合适。
先用宁汜铺个路吧。不然到了告诉他宁沅与他早已离心的那一天,她真怕他受不了呢。
往后的时日,她不再拿静双引他过来了,换做隔三差五地主动遣静双过去,与他下棋饮茶。
静双每每回来都会先同她禀话,有时说皇上赏了她东西,有时提起皇上称赞她。
夏云姒乐得听这些,权当个趣事来听,更高兴有人替她在皇帝跟前承宠了。
先前这些年应付皇帝,她倒也没觉得什么。目下冷不丁地不用将大把的心思费在上面了,却意外觉得轻松。
闲暇时,她常抱着琵琶一弹就是大半日,脑子里想想儿时的趣事,比对着那张脸舒服多了。
不知不觉就这样又入了夏,阖宫都出去避暑,又是一阵子可以轻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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