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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纤因为席间吃得很饱,因此只捡了几粒梅子吃。而燕女尝完酪又去尝蜜饯,连腌橄榄都不放过。莲女打定主意不吃,她坐的端端正正,就像旁边那些聊天的贵女一样。
卫宴漫不经心地与郎君们玩投壶,目光时不时掠过角落。因他分了神,羽箭就没有投中,落到了莲女脚边。
莲女的脸瞬间红透,犹豫着捡还是不捡。
“阿宴,你怎么回事?投个壶还能投不准,咱们都要输了。”顾弦不满的唠叨着,“我可不管,彩头由你出。阿父要知道我输了一匹马定会打得我屁、股分五瓣。”
卫宴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旁边的人哈哈大笑纷纷打趣,“为何是五瓣?而不是八瓣,十七瓣?”
莲女终究还是拾起羽箭,小声询问,“我要不要送过去?”
顾阿纤扭头看着她,眼神中透着古怪,“为何要送过去?地上羽箭还少吗?也不见谁捡起来啊。”
燕女也笑,“阿姊,你瞧我们穿的这样,土死了,干吗要惹人嫌。是蜜饯不好吃吗?还是梨脯不够甜?”
“可是卫郎每次都能投中,怎么单单一次投不中就扔到我旁边呢?”莲女眸光闪闪,她低头想了想,低声道,“就是送过去也没什么。都扔我脚旁了,我装作看不见也不好。”
顾阿纤刚想出声阻止,莲女就捧着羽箭走了过去。
“郎君。”莲女含羞带怯地将羽箭递到卫宴眼前。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莫名其妙的目光对准了她。
卫宴迟迟不接,也没说话,面无表情的在手指间转动着一支羽箭。
莲女觉得脸颊热气直冒,眼眶开始泛红。
顾弦嗤笑一声,转身投了一支,正中壶中,“阿宴,该你了。连中我们就赢了。”
卫宴点点头,很随意地将手中羽箭抛出,双耳壶发出叮的一声响。周围郎君们轰然叫好,开始热烈地议论输家交什么马出来好。没有人再注意窘在一旁的莲女。
莲女低着头捏着羽箭失魂落魄地走回座位。
贵女们掩着嘴露出讥讽的目光。好大的脸。世子向来不与女郎们说话,想出这样的招数搭话,也要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
就在这时,一个婢女走进来低声禀报,“庄子里送来了几只小鹿,夫人问,郎君昨日提到要一只养在院中。现下如果主意未变,就挑只温驯的留下。”
卫宴颔首,“挑两只牵过来,我看看。”
婢女应下躬身退出去。
“阿宴,你要鹿养在寝院做什么?”顾弦颇感奇怪地问。
“作画,清晨醒来看到小鹿衔草嗅花,不觉有趣吗?”卫宴淡淡地说。
“咦,的确有趣得紧,”顾弦赞道,“那我回去也养一只。”
卫宴是顶级世家的郎君。他随手做的小事都会引起争相模仿。于是其他人也纷纷称赞雅致表示自己回去也要养一只。甚至争相攀比,要养两只、三只。
“这可不是几只的事,”顾弦笑道,“阿宴要养小鹿那就绝对只能是小鹿。”
这话一说完,空气立刻安静下来。众人皆知小鹿长得很快,如果一直是小鹿的模样,一年下来,得换多少只啊。有些家境不足以支撑如此奢侈举动却夸下海口的人,立刻面红耳赤不敢再说话了。
莲女燕女则在一旁暗暗瞠舌。莲女原本已经熄灭的心又重新燃起来。这种富贵,只要见识过一次,就不想再放开。
一时小鹿被婢女牵来,懵懵懂懂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一室的人,歪着头可爱极了。女郎们立刻围了上去,又摸又搂。
顾阿纤一点都没想过去凑热闹。她知道她们姊妹三人在这里并不受欢迎。因此燕女拉她和莲女过去时,她只站在外圈看看而已。
不成想,卫宴却将一只小鹿牵到她面前。
顾阿纤怔了一下,微微睁大眼睛。
阳光从窗棂撒进来,给卫宴如墨的发丝镀上了一层温暖又柔和的光泽。手指干净修长,白的都有些透明。长袍如雪,牵着小鹿看着她。
“你喂给它,它就会吃。”卫宴从婢女手中的托盘拿起一片薄饼交给顾阿纤。
顾阿纤捏着饼愣在原地,想起前几日在荒野上面容冷峻放鹰的卫宴,立刻觉得不真实起来。
“卫郎,她恐怕都不知鹿为何物。给她看就是暴殄天物。”一个红衣女郎眼含妒忌之色嗔道。
“就是嘛,还不如让我们看。”粉衣女郎撅起红唇。
“你们怎知她就没见过鹿?”顾弦斜睨。他对顾阿纤很有好感,那日书肆就觉得非常面善,好像很久之前就见过似得。听到旁人讽刺,想都不想就呛回去。
“瞧她的衣衫,那是前几年流行的样式。我猜她只能分清鸡鸭。不信的话,就问问她,这两只鹿何为雌雄?”红衣女郎用手指点着小鹿。
“呦,这可难了。这可是驯鹿,雌雄都有角。”穿绿色袍子的郎君笑道。
众人翻来覆去地看着两只几乎一样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