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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吹墨和她一起去。”
吹墨不肯:“娘娘身边不能没人服侍。”
问雪也揉着红通通的鼻子道:“奴婢没事。”
朝朝叹气:“有柔姐儿在呢。再说,你们这个模样,怎么服侍我?浣纱已经倒下了,到时候你们俩也来凑热闹,才叫糟糕。”
吹墨迟疑了下:“那娘娘有事要记得叫我们。”
问雪低着头,眼眶发红。
朝朝笑着催促两人离开,转向花柔:“人呢?”
花柔从容道:“娘娘请随我来。”
不一会儿,朝朝站在了熟悉的侧殿中。故地重游,上一次来此,与赵旦相会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如今,太上皇薨逝,汪太妃守陵,赵旦出家,安德殿久已无人居住,光秃秃的桌椅架子上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越显凄凉。
花柔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朝朝若有所觉,慢慢回头。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头戴葛巾,身披灰色道袍的青年道士。道士十八九岁的模样,生得腰细腿长,面如傅粉,眸似点漆。
殿外隆隆雷声不断,雪亮的闪电闪过,将他俊秀的面容照得明明灭灭。数月不见,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仿佛已脱胎换骨,沉静,阴郁,再没有从前的天真与阳光。
赵旦!或者该称呼他为——“逸尘道长。”朝朝轻唤。他就是花柔说的证人?他是怎么避开赵韧的耳目,偷偷回到这里的?
赵旦贪婪地望着她,似想跨前一步,在听到她那一声后终究止住,声音发颤:“朝朝。”见她态度冷淡,带上了几分委屈意味,“你是不是怨我违背了誓言?”
朝朝摇头:“我已经不怨你了。”
赵旦眼眶红了:“朝朝,我也是不得已。赵韧那厮外表道貌岸然,实则心狠手辣,处处逼迫。我若不这么做,我一死固然不打紧,还会连累你和花家。”
朝朝轻声道:“我明白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她越是这样通情达理,赵旦越是心慌:从她还是孩童时,他就一直看着她,只看着她,他那么熟悉她,了解她的一切。朝朝,只有对无关紧要的人才会如此宽容。
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朝朝,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变心了?这个叫他害怕的猜测,无论如何,他都不愿说出口。蓦地,他想起什么,仿佛溺水之人攀到浮木,急声道,“赵韧那厮不是好人,你千万不要信他,你看看这个。”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卷来:“这副画,是我从当年在北卢奉命寻找过画中人的一个将军手中重金购得。你看过就明白了。”说罢,他也不嫌脏,挥袖拂去案几上的尘土,将羊皮卷放下,慢慢展开。
朝朝目光落下,呼吸顿时窒住。
羊皮卷上,色泽已褪,画中的北卢美人却依旧栩栩如生。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模样,骑在一匹神气的枣红马上,戴皮帽,穿窄袖束腰羊皮小袄,远山眉,烟水眸,笑容明媚。分明就是她梦中的乌兰。
她第一次,在现实中看清乌兰的模样,与她十四岁时一模一样的乌兰,却又比她那时笑得更加肆意张扬,仿佛摆脱了全部羁绊,带着徜徉天地的畅快。
似有一道闪电劈开了重重迷雾,她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般清楚:乌兰,就是十四岁时的她!
可她到底是怎么变成乌兰的?
赵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朝朝,他待你好,立你为后,全是因为画中的北卢女子。他待你不是真心的,所以,才会因为你不能侍寝就冷落你。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
恍惚中,她看到了许多片段从脑海中飞速划过,一幕幕,纷至沓来,瞬间涌入她的脑海。
她低呼一声,承受不住地退后一步。
赵旦心痛地看着她,伸手欲要扶她:“朝朝,你别难过,为了那个把你视作替身的混蛋,不值得。”
朝朝退后一步,让开了他的手。
赵旦露出受伤的表情:“朝朝。”
朝朝的目光落在羊皮卷上,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赵旦道:“我只是不想你上他的当。”
朝朝看着他:“我已经嫁给他了,就算现在知道了这些,除了和他离心,让他越发厌弃我,又有什么好处?阿旦,你不该告诉我的。”
赵旦愣在那里,不敢置信地看向她:“朝朝,你说什么?你素来眼里不揉沙子,怎么能忍下这种事!”
朝朝低叹:“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赵旦脸色大变,半晌,眼眶全红了,咬牙道:“我的朝朝不该受这样的委屈。这个命,我们不能认。”
朝朝心灰意冷:“不认又能如何?”
赵旦目光一闪,露出狠绝之色:“我们可以想法子杀了他。”
朝朝讶异地看向他。
赵旦从怀中取出一枚赤金嵌宝戒指,轻轻在宝石上一扭,里面顿时弹出一枚尖刺来。他目中闪过狠绝之色:“这尖刺上淬有剧毒,只要扎上这么一下,必死无疑。”
朝朝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