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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心,明帝还要步行去祭坛,光走路来回,就得花上一天的工夫。
迟迟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作为大齐的皇储,她理应跟着明帝一块儿去,但明帝心疼她,打算让迟迟留在皇宫。不过迟迟在他面前伤心地哭了一场,最后还是跟着去了。
去祭坛的队伍有一整条街那么长,明帝走在最前面,迟迟就在他身边跟着。
祭坛建在城南,不在京城内,而是在城门外。他们从清晨出发,临近中午,一行人才到了地方。
祈雨的准备已经做好,明帝坐着略歇了歇,就领着人上了祭坛。
祭坛是个硕大的圆形,迟迟跟着明帝走上石阶,最后在这个圆的最中心停了下来。
这里早备好了木盘细沙,还有扶乩的乩笔。鸾生与唱生候在一旁,扶乩开始前的仪式完成后,他们就一前一后走到木盘前,嘴里念念有词,开始扶乩。
从迟迟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鸾生闭着眼睛浑身乱颤,他手中的乩笔先是乱画了几下,最后一鼓作气,写完了一列字。唱生连忙将字读了出来。
“月中无主水空流,万顷烟波一旦收。”
听到念词的众人,心里都是一惊。这可不是什么好话,甚至暗示了大齐的衰败。
明帝于是沉声道:“但求尊神解救。”
他一说完话,鸾生又开始浑身乱抖起来。
迟迟跪在地上,她走了一早上的路,现在又这样跪着一动不动,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眼前也开始模糊起来。
迷糊了一阵,迟迟突然一个激灵。
祭坛的另一面,她看见守护神缓缓走了上来。
迟迟连忙看向一边的明帝,但明帝丝毫没有察觉。迟迟又去看其他跪着的大臣,他们也是一样,低着头躬着背,好像一点都没有发现,祭坛上多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守护神并没有去迟迟的身边,他径自走到正在扶乩的鸾生和唱生面前,低头看着这两个人一个写字一个念唱,神情很是认真。
唱生已经把“神明”给的指示又念了出来:“皆因所托非人……”
但他没有念完,就猛地瞪大双眼,连连往后退去。鸾生的反应更剧烈,“啊”地大叫一声,丢开乩笔,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这下是真的浑身发抖了。
众人不解,以为是木盘里的字把两人吓成这样,一个两个忍不住偷偷伸出头去张望。于是大家都看见了,被鸾生的“神明”写出来的字,正一点一点又被无形的东西慢慢抚平,然后在重新恢复平整的细沙中间,自己动起来的乩笔,一笔一划,又写出了新的乩语。
明帝跪直了身体,一个字一个字,把凭空出现的那句话念了出来:“尔敢……欺我?”
一念完,旁边的鸾生就活生生吓晕了过去。后面跪着的大臣们也不敢偷看了,一个个的额头贴紧了地面,生怕惹怒了“神明”。
只剩下明帝和迟迟还抬着头。
明帝久久注视着木盘中的四个字,最后缓缓弯下腰去,行了大礼。
而迟迟,眼睁睁看着守护神随手把木盘里的字抹掉,然后自己写了新的上去。写完之后,他拍了拍手,走到迟迟的面前。
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迟迟孤零零地跪立在最前面。一身黑衣的守护神在她面前站定,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
因为扶乩上突然出了事,明帝震怒,下令要找出欺瞒神明的人。一时间人心惶惶,再想到被真正的神明抹掉的那些话,京城里忽然传出,小皇储就是天定继承大齐之人,有奸人想用扶乩来害小皇储,所以才引得神明亲自“露面”来保护。
亲自“露面”的神明,现在正领着被他保护的小皇储,站在少有人烟的大街小巷里。而小皇储牵着他的衣袖,神色满是不敢置信。
之前在祭坛摸了迟迟的头之后,守护神就走了。迟迟跟着皇祖父一起回了宫,只觉得又累又恍惚。不过一回了自己的卧房,她就不恍惚了。
消失的守护神正坐在她的椅子里,一手撑着额头,听见迟迟进来的动静,慢慢朝着她转过来。
他问迟迟:“想去西南看看吗?”
于是现在,迟迟抓着守护神的衣袖,和他两个人站在距离京城千里万里远的西南,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京城的繁华,这里不但天气干燥,连人也少,好像百姓都躲在家里或者通通都跑了出去,他们面前一个人影都没有。
迟迟犹豫地张望了一圈,最后问守护神:“我们真的在西南吗?”
守护神往前走去:“自然是真的。”
因为牵着他的衣袖,守护神一走,迟迟不得不跟了上去,又问:“那这儿是哪儿呀?是西南的哪座城?”
守护神说:“不知道。”
他没有在大齐游历过,对于这些被大齐命名的城镇,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迟迟小跑了一阵,忍不住用了一点力气,拉住了守护神的袖子,语气不自觉带上委屈撒娇的味道:“我走了一早上呢,真的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