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4
不信:“何以证明?”
王忆沉声道:“《灵枢经》曰:壅遏而不得行,故热,大热不止,热胜则肉腐,腐则为脓,故知热聚者则作脓,热未聚者但肿,而未作脓也,皆以手掩知之。如今用手掩之不热,可见脓还未成,故当用大黄牡丹汤方。若是拖延下去,等到脓成毒发,性命忧矣。”
仆从眼睛一亮:“大夫说得不错,烦请开方吧。”
王忆要来纸笔,一边写一边出声念道:“大黄四两、牡丹三两、桃仁五十个、瓜子半斤、芒硝三合,以水六升煎之,去滓内芒硝服用。”一面又嘱咐仆从:“把代茶饮中的甘草换成枳实,甘草大寒,此时体内脓还未成,与热毒相激会闹出大乱子。”
老者还要说些什么,却见中年男子挥手制止道:“我不懂医理,二位也不用在这里背医书,成与不成,一试便知。大夫刚才开的大黄牡丹方,烦请督导下人赶紧煎制吧。”
王忆冷笑道:“信与不信在阁下,药方如何煎制刚才已经说明,不才还有些琐事,告辞
了。”
中年男子深深地看了王忆一眼,心想此人应该有些本事,只是脾气不好,不由笑道:“非是我不信,恐怕还得委屈大夫一些时日,等我这病有起色才能放归。”
王忆行医三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赖的病人,忍不住怒道:“我最讨厌以势压人,城里还有人等着看病,难道只有阁下的性命金贵吗?”
中年男子摇头笑道:“事关军机,不得不如此,还请大夫见谅。”一面吩咐仆从道:“把东面的厢房收拾出来,好吃好喝招待大夫,不得怠慢。”
仆从连忙答应了,与叫上两名兵士,连推带让将王忆请进厢房,铺好被褥,摆上茶食点心后,便退下,还不忘把门窗紧紧锁上。
王忆又好气又好笑,看来此人大有来头,横竖他也不能把自己怎样,眼下也只好来之则安之吧。遣人给诊所里伙计报信后,索性把东西吃了,安心睡了一觉。接下来几天都是乳炊羊、葱泼兔之类的上好吃食款待,每每还送上一大壶酒,让人有脾气也发不出来,这样过了七天,却见一名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青年士人匆匆走进来笑道:“爹爹请大夫过去。”
王忆并不惊疑,起身问道:“令尊大概好转了吧。”
青年士人拱手道:“全凭大夫妙手,在下不胜感激。”
王忆跟着他来到卧室内,见那中年男子精神已经好转,细看那痈疮,已然萎缩,开言道:“伤口大致已经无碍,再吃上七天汤药就可以痊愈了。”
中年男子起身笑道:“大恩不言谢,这回多亏大夫救治。因我在军中效力,这病症实在不便张扬,所以委屈大夫在鄙舍多逗留了几日。听闻大夫除了会治外伤,还擅长儿科?”
王忆不知他又要闹什么花样,但要不说恐怕会砸了自己的招牌,只得答道:“正是。”
中年男子拱手道:“如此,还请大夫再帮个忙。”
王忆对此人的印象降到了冰点,直接拒绝:“在下多日未回诊所,还有不少人等着救治,恕不能从命。”
中年男子沉声道:“若是事关军国大事呢?”
王忆仔细观察他,忍不住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中年男子轻轻道:“不才王韶,现任秦凤经略司机宜文字。”
王忆一惊,忙问道:“可是在熙宁元年上平戎策的王子纯?”
中年男子笑道:“正是不才。”心里有些纳闷,自己虽因受帝相赏识,但在秦凤经略司一年多来,功业未建,目前仅仅是个低等军官,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王忆肃容道:“不知机宜有什么用得到在下的地方?”
王韶有些奇怪他为什么突然间转变了态度,也来不及多想:“青唐吐蕃首领俞龙珂有心内附,他的长子如今患了喉疾,望大夫随我去救治。”
王韶说得轻松,王忆却知道这些吐蕃人十分难缠,仿佛墙头草一般只向强者倒伏,且十分贪婪,一向无利不起早,忍不住问道:“莫非机宜认为,只要在下将俞龙珂的儿子治好了,俞龙珂就能内附?”
王韶朗声大笑:“当然不会,我自有主张。大夫随我去,只是增加一个砝码罢了。”
王忆笑了,能抱上王韶的大腿,他求之不得:“敢不承命。”
旁边侍立的王韶的儿子王厚忍不住提醒道:“这次出行不是游山玩水,吐蕃人狡猾,我们前途未卜,大夫难道不怕?”
王忆反问:“衙内想必也一起去吧。你怕不怕?”
王厚挺了挺胸:“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当然不怕。”
王忆笑道:“衙内与我年纪相仿,衙内不怕,我当然也不怕。令尊大才,自然可以信任。”
王厚也笑了:“敢问大夫尊姓大名,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王忆拱手道:“不才王忆,字长卿。”
王厚笑道:“我们同姓,阁下可以唤我表字处道,敢问阁下生辰?”
王忆道:“皇佑二年三月生。”
王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