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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臣,臣自当不避流言,不敢存形迹。”他趁机向赵顼说明王韶之事,又道:“王韶所言荒地确有所指,陛下宜另派人去考察,还王韶一个清白。”
赵顼慨然道:“就让韩缜去查吧。王韶是朕亲自提拔的,他的为人朕心里有数,他敢于轻身入俞龙珂帐中,游说其归附,可谓有勇有谋,卿可去信给王韶,好好谋划一下古渭建军之事。”
王安石心中一动道:“如今王韶的亲信王忆正在臣府上,对秦凤路形势很熟悉,不如召他过来问一问。”
赵顼表示同意,谁知仆从去书房传话后,又愁眉苦脸地回来了:“相公,王抚勾说有急事,提前告辞了。”
王忆上马向西南方向行进,不知不觉中,汴京的春天再一次降临,春华繁盛,春草初生,春水涌动,这浩荡的春景直入眼帘,他突然觉得异常疲惫,原来自己早已不复当初少年心境,他来到一池春水旁,翻身下马,茫然问道:“这个那里?”
因王忆的马速太快,亲兵在后面追赶上来已是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停下来平复了一下呼吸道:“抚勾竟然不知?这就是金明池了,这几日开禁,寻常百姓皆可来此游赏,小的听说金明池南岸大殿有天子专用的帐幔,还有镶金的龙床。金明池一旁的琼林苑有许多奇花异草,横竖抚勾今日闲暇,不如一起去看看?”
王忆沉默良久,缓缓摇头道:“梁园虽好,非久恋之地。我们离开秦州快一个月了吧,明日见了王相公,就赶紧收拾行李回去。”他越身上马,再一次加速向北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骄傲小公主王安石和情话小高手赵顼已上线。至于女主,啊,我错了,我保证正在费尽心思安排他们重逢的场面,但先得把仗打完。
☆、46.披坚执锐略西极
熙宁四年的春天过了一半,桃花谢了杏花红, 已是绿肥红瘦光景。但崇政殿内的气氛, 却和这明媚的春光格格不入。文彦博年纪大了,每到春天必犯咳疾,一进殿内便咳个不住。赵顼一向优礼老臣, 忙领内侍上茶, 又特准他坐着说话。
赵顼的神情有些凝重, 等到文彦博平复后, 开口道:“前日接到泾原等路谍报,西贼结集,举国人马七十以下、十五以上,欲入寇绥州及分兵犯甘谷城。众卿以为当如何应付?”
文彦博起身道:“夏兵集结,完全是由于李复圭妄贪边功。夏人原本在境内筑堡,并没有侵犯汉地。李复圭却令李信帅兵夜袭,结果大败而还。偏偏还不甘心,又遣将破夏国金汤、白豹、西和市, 斩首数千级。这等不安分之人, 臣请陛下痛加贬斥,同时诏令边将不可生事, 则边界自安。”
王安石知道李复圭为人轻率躁急,且人品也有问题,但文彦博的提议,根本于事无补,忍不住反驳道:“夏人谋范塞之日久矣, 现在即使重责李复圭也无济于事。夏人岂无邻敌,若真是国中七十以下、十五以上尽来,邻敌必窥夺其国。昔日苻坚举国南伐,终为东晋所败。并非是由于东晋兵力强,而是因为苻坚驱率举国之人,皆不乐行,最终导致自败。依臣之愚见,这应该是夏人虚张声势,使我边帅聚兵耗费粮草,粮草费则陕西困,陕西困则无以待西贼。陛下千万不要中了夏人的奸计。”
赵顼听得连连点头:“卿言有理。夏国不过外强中干,如今主少国疑,妇人用事,正是大有为之日。”
王安石道:“正是,边事易了。只是朝廷纲纪未立,人趣向未一,方今之计,当以奖用功赏、变移风俗为先。”
冯京道:“当兼用道德。”
赵顼摇头道:“今一辈人所谓道德,并非是真正的道德。”
王安石表示赞同:“乡愿虽然看似道德,但终究不是道德。”
文彦博见自己言不见用,赵顼又和王安石一唱一和,又扯到了变法上,甚感头大。他身体不好,原本是请了假免了常朝的,今天是由于西事紧急,赵顼特地请他来,因早上没睡好,他现在脑子越发昏沉,只盼望召见赶快结束。
枢密副使韩绛为人中正平和,虽然一贯支持王安石新法,但并未介入众人的争论,此时插空道:“如论如何,李复圭留下的烂摊子,总要有人过去收拾。陕西眼下用兵在所难免,臣请出使宣抚,以解圣虑。”
王安石抢着道:“臣于边事未尝更历,宜往。”
韩绛忙道:“朝廷之事方赖王安石,不可轻出。”
王安石道:“朝廷依赖的是韩绛。臣不习边事,谋议时不敢下定论。中书不能缺少习边事之人,还是请陛下遣臣去吧。”
抚边是苦事,且用兵本就胜负难料,一旦有闪失,宣抚使难辞其咎,但王安石和韩绛却争着要去,赵顼深感欣慰,思索一阵道:“还是韩绛去吧,若有未尽之事,可来书与王安石一同商议。如有机事可不待奏报,便宜施行。”
这天下午,韩绛特地来王安石府上辞别。韩绛与王安石是同榜进士,庆历二年高中探花,王安石是第四名。自从均输法推出后,很多友人因政见不同,与王安石日渐决裂,就连韩绛的弟弟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