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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则二三年。”
王雱笑了:“足够了。想来三年后,新法成效已显,爹爹也可以放心挂冠而去了。”
云娘感道一阵心酸,沉吟片刻,突然道:“妾还有一个法子,虽然不能根治,但调养一阵,能让侍讲暂时行走如常。但此法有危险,侍讲愿意一试吗?”
太医大惊,王雱是宰相之子,又是赵顼的宠臣,他实在不愿承担这个风险,刚要出声阻止,却见王雱毫不迟疑道:“我现在这样子,与残废无异,娘子有什么法子,尽管一试。若有差漏,是我命该如此,与娘子无关。”
云娘沉声道:“妾这里有用曼陀罗花和大麻混合制成的麻醉剂,侍讲用酒服下之后。妾会用刀将腐肉剔除,然后刮掉死骨。此法妾在军中试过,效果不错。只不过虽然有麻醉剂,但还是会很疼,一般人恐怕承受不住。”
王雱毫不介意一笑:“早就听王子纯说娘子是奇人,我还不信,如今果不其然。华佗的麻沸散失传多年,如今再次用在我身上,倒也是一桩幸事。”
云娘不再多言,一步步小心操作起来,这期间,王雱将一块帕子塞进嘴里,额头上冷汗涔涔,却始终不发一声。云娘真心佩服他,自己用的麻醉剂虽然想方设法提纯,但与后世的麻药相比,效果不知打了多少折扣,若病人无相当自制力,这手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好不容易将腐肉坏骨清除,云娘将伤口再次用自制的蒸馏酒消毒,敷上阳毒内消散,小心包裹起来,这才轻轻舒了口气。也许麻醉剂终于起了些作用,王雱痛极之后,慢慢地睡着了。
云娘擦了擦头上的汗,与太医一起悄悄走出王雱的寝室,却见王安石一人在室外徘徊,忙安慰道:“妾刚才已经设法除出了令郎足下的腐肉坏骨,只要再休养两个月,应该可以正常行走。但此病随时可复发,平常还需小心保养。”
王安石这才稍稍放心,刚要对云娘表示感谢,却见老仆来报,曾布求见。夜已深了,曾布一向谨慎,此时求见,必有要事。王安石忙将他请进来,却没料到魏继宗也跟着来了,不仅微微一愣。
“子宣和子长深夜前来,必有要事吧。”王安石开门见山地问。
曾布二人见云娘也在场,一时踌躇不言,王安石笑道:“这位是王子纯时常提到富娘子,并非外人,你二人有话但说无妨。”
曾布知道王安石的脾气,开门见山告知赵顼下手诏让他详查市易司之事。气氛突然变得尴尬,王安石沉声问:“陛下既有此意,子宣打算如何?”
曾布突然感到一阵心虚,咳嗦一声方道:“下官昨日已经详细问过子长,望之等人唯求多收息以干赏,凡商旅所有,必卖于市易司,或市肆所无,必买于市易。且都是贱买贵卖,重入轻出,广收盈余。实在是挟官府而为兼并之事啊。”
王安石扫向魏继宗:“子长真的这么认为吗?”
魏继宗慨然道:“确是如此,自望之提举市易司以来,所为皆不如初议,都邑之人不胜其怨。”
王安石冷冷道:“若果然如此,为何不早告诉我?”
魏继宗苦笑道:“下官欲向相公谏言久矣,但望之日在相公左右,何敢及此?”
王安石又扫了曾布一眼,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曾布突然道:“下官明日入宫面圣,欲悉以此上奏,不知相公以为如何。”
王安石扫了冷冷道:“子宣心中早就有了决定,不是吗?”
曾布内心叹息一声道:“相公见谅,陛下亲赐手诏于下官,下官不敢不详查。”
王安石提高了声音道:“老夫亦不敢令子宣欺君。时候不早了,若无别的事,你二人请回吧。”言罢点汤送客。
云娘同情地看了王安石一眼,他腰背越发佝偻,脸上的皱纹也越发深了。她知道新法推行以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旧友与王安石渐行渐远乃至决裂。但曾布这次所为格外不同,自从曾布上书请求赵顼坚意推行新法,“使四方晓然皆知主不可抗,法不可侮”以来,他与王安石一路行来,早就成了并肩作战的战友,如今猝然遭到战友的背叛,其伤痛可知。
平心而论,市易法确实存在诸多弊端,但曾布现在这样做,却让新法内部出现了第一次内讧,直接导致力量严重削弱,在当前朝野内外对新法的一片反对声中,其影响不言而喻。云娘刚要安慰王安石几句,却见他喃喃道:“忠不足以取信,故事事欲其自明;义不足以胜奸,故人人与之立敌。”
他自失一笑对云娘道:“今日不巧,让娘子看到这样一幕。娘子回宫后可为陛下言之,臣久备位无补时事,不能令风俗醇厚,若久尸宰相之位,必负陛下所托,愿陛下早日改命,赐臣江南一郡,得以休养衰疲,保全孤拙,臣必当结草衔环以报君恩。”
云娘见王安石又生了退隐之心,忍不住劝道:“天下久旱,西北战事又起,当此多事之时,正是我等臣子有为之日。陛下实是离不开相公,愿相公勉力为之,不要再生退意了。”
王安石见云娘语气诚挚,忍不住笑了:“娘子能有此心,真是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