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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眼看着自己受教于戚太傅,生怕他大哥落了下乘,这才从江南请了名师过来。
其实他倒并不在意这个,温家和他大哥的野心他又不是不清楚,真正令他介怀的是皇上的态度。
明明自己才是太子,可是皇上三江书院之行分明是在打他和戚家的脸。
想到这里,谢宗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顺喜觑着谢宗阴沉的脸色,心道不妙,连忙跪下来请罪,“奴才该死!不该在太子殿下面前乱嚼舌根!奴才该死!”
“算了,你先下去吧。”
话虽如此,到底是意难平。
等到了第二日,他才发现有关于东翁先生的事早已传遍了各大书院。据说东翁先生今日要在沉云山开坛讲学,因此书院里特意放了半日假,让学生前去听学。
谢宗本能的对大皇子以及温家有关系的人不待见,但从小养成的修养,又使他从骨子里对读书人有一种敬重之心。因此在听到东翁先生讲学的消息后,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跟着其他学生一起往沉云山去了。
翰阳书院的学生抵达沉云山的时候,那里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山脚下依着台阶见了一个讲坛,此刻一个年迈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家正襟坐于讲台之上,慈眉善目在和底下的学生说话。
“他就是东翁先生?”领着学生一块来的,是戚少雍和另外一位讲经的夫子连堂。说话的这人便是连堂,只见他有些崇拜的望向讲台上的老夫子,“到底是大家,打眼一瞧就觉得不一样!”
戚少雍听了有些轻蔑的讥笑一声,“大家不大家,得听了他的课才知道。你这才刚来,听见什么了就开始瞎嚷嚷!”
那连堂讨了个没趣,悻悻闭嘴,不敢多说什么。
没过多久,前面本来沸反盈天的人群忽地安静下来。有风轻轻拂过乌压压的人云,只留下学子的发带衣袖烈烈挥舞,间或听见一两声鸟鸣,不闻一声人语。
接着,但见老先生喝了一口茶水,坐直了身体开始讲课。
今日他要讲的是“义利”。
这东翁先生不愧是状元出身,博文强识,古今之事百家之言都信手拈来,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循循善诱,使台下诸多学子欲罢不能。
戚少雍混在人群里侧耳听了一会儿。,翻了好几个白眼,又四处寻望一番,伸手捉住在他身后没两步远的谢宗。
“夫子何事?”
戚少雍没有吱声,扯着谢宗的胳膊就往外挤,好不容易挤到了人群之外,他才勾着谢宗的脖子说:“反正今日下午没课,我带你出去玩儿去!”
谢宗觉得太不可思议,“夫子,我们不是来听老先生讲学吗?就这么跑了,万一明日太傅问起来……”
戚少雍不以为意,勾着谢宗继续往外走,“他讲的都是些废话,也就骗骗后边这一帮无知少年。你是太子,年纪又小,可不要轻易被他蒙蔽了。”
“夫子……”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叫‘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这读书啊,就是没有先生教导,时间久了也是一样能悟出道理来的。有先生在一旁指引,那不过是给你一个捷径而已。不过,这人间的是非善恶,你就算是去田间乡下问个不识字的老妈子,她也能给你掰扯出来一番长篇大论。所以我说呀,这位杨东翁讲的都是废话。”
谢宗回头看了看侃侃而谈的老先生,一时有些迷惑。
若是他没有本事,皇上怎么肯屈尊亲自去听他的课,今日又怎么会有这么多学生慕名而来?
戚少雍又道:“殿下啊,还有一句话叫做‘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就单说今日老先生讲这义利二字,世人大多都知道见利忘义不对,但真正事情到了头上,又有几人能做到舍利取义呢?再者说,舍利取义就一定对吗?”
谢宗听了,若有所思。
“小殿下,你和身后这帮学生不一样。他们十年寒窗只为博得一个名声,大话说说也就罢了,你将来是要为天下苍生谋利的。别的不说,若是要你为了一人之义,舍了天下万民之利,你会做吗?”
谢宗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新奇的言论,一时被惊呆了,哑口无言。
“所以说嘛,”戚少雍眯起眼睛,拍了拍谢宗的肩膀,“读书可千万不能读太死,每个人肩上的责任不同,将来要走的路也不一样,绝不能泛泛而论。东翁先生讲的这些话,学生们听听,到时候往考卷上写写也就罢了,你可千万不能往心里去知道吗?”
谢宗被戚少雍这一番话给唬住了,下意识点头,“知道了。”
“知道了就行,走吧。”
“嗯……嗯?等等夫子,咱们现在去哪儿?”
戚少雍看他的表情如同看一块朽木,“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任何事情,得做了才知道到底行不行,到底有没有用!”
“……所以呢?”谢宗还是不明白。
“所以啊,我在永安大街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