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9
凡人:
“我不欢喜,”她微微别了眼,没再去看那倾城容色,木谣松了口气,听得她轻缓道,“你是不是在来之前,又遇上了那九尾狐?”
他伸手来别她的发,嗓音低哑,“我不晓得会遇上她,我本是绕路回的。她还说要教我上次的事,但我忍住了,没同她搭话。”
略带期待的眼神,像是等待夸奖的宠物。怀里的女子“唔”了一声,轻轻把他推拒开来。
不灭被她毫不留情地推开,有点茫然,眸光隐隐委屈,青丝如网笼下,偶尔一两丝拂过雪白的面颊。
半晌,雕琢般的手从广袖里伸出,“我有点难受,阿谣。”他抬眸,满脸写着“要抱一抱你才能好”。
少女却幽幽叹息,眉心怅然,纠结地看他:
“你这是中了九尾狐的媚术了。喏,去冷水里泡泡便好了。”手指稳稳地指向暗夜里的河水。
“为何?”他微侧头想了想,用一种惹人怜惜的神态望着她。薄唇轻吐三个字:
“我不懂。”
木谣心尖儿都随着这三个字颤了颤,少女却好似一颗冰做的心脏:
“你不懂的事多着呢,岂差这一件。”转身就要走,他却拉住了她,又亲昵地挨上来,下巴搁在她额头处,讨好地蹭:
“不如,你再教我,好不好?”
“我不能教你,”她有些支吾,拂开他的手,咳了声,“这种事,我是教不得的。”
“那……”
她柳眉一拧,严肃叮嘱:
“也不许去问九尾狐。”
他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目光潋滟,于月光下凄凄看来,颇似被人遗弃的小犬。雪雕冰砌般的人儿,一朝寒霜融化,眉眼犹胜春水动人。
大约是实在难受,而她又始终无动于衷,他便惆怅着,徐徐背过身,一声不响地下了水。狐狸大多是怕水的,不灭却并无异样。
便这样裹着白袍淌过水草,缓缓浸入水中。许是河水冰凉,冲淡了躁意,他若有若无地发出喟叹。乌发被水浸湿,贴在面上,衬得容颜似雪、秀雅冠绝。少女在沙汀上抱臂,俯视水中的他,久久地出神。
甚至连一只修长玉手悄悄从水中伸出,靠近她脚边也未意识到。
木谣更是怔愕,心想:原来含情凝睇、面若桃花这样的词汇,并不光适用于女子。
这个人,这个人实在是……
若说风荷是雅正温柔如月光,他便是热烈纯真如艳阳。相同的容颜,却是两个极端。
她还在失神,脚下一紧,整个人猛地被往下一拽,踉跄往前滑去,“噗通”一声,激起大片水花。
她跌入了河水之中。
呛了好几口河水,身子被一双手臂托举,送出水面,她剧烈地呼吸。
他环抱住她,眯着眼,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毫不掩饰报复戏弄的快意,惹得水面激荡不止。
这狡猾的狐狸,这顽劣的狐狸……
恼怒瞪他,他眯笑的眼却慢慢变了意味。
他的面又红了,长睫剧烈地颤着,一点点向她靠近。少女却一脚蹬去,踢开了他,游了几步,攀上沙汀。
她不知晓,浸了水的裙衫有多诱人。
少女爬上岸还未站稳,便被一把推倒,修长身影压下,他吻上她的唇。
不灭像是不胜酒力,双目迷蒙,脸颊酡红。却只知舔着她的唇,偶尔轻咬,一双水杏凤眼中,竟然还留存着困惑与不解。
只他的手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微微颤抖。
连寄居在这壳子里的木谣都暗叫糟糕。连忙在心底喃喃默念,可是,可是——
她的清净心法、定心诀、清心咒、竟然都失效了……
她战栗得厉害。
还是原主最先清醒,趁他半天解不开那金鳞带,竟反客为主,压他在身下,跪坐于他腰间。
他青丝铺散满面茫然,要起身坐起又被她推回,眼角泛起了红,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真是勾人到了极致。
她深吸口气,伸出青葱二指,低着头,掐他的脸:“我还要告诉你一事。除开男女之间、非情投意合不可私相授受以外,还需得记住,”
大约手底触感实在嫩滑,不禁换掐为摸。咬了咬唇,轻轻地道:
“强迫女子,非君子之举。你若真正想做凡人,便做个君子罢——”
那被规劝的人却好似全然听不进去,一仰雪白修长的脖颈,青丝流泄,如仙鹤般优雅从容,轻柔地衔住了她微阖的唇……
完了、完了、完了……
然而只是辗转片刻,便离开她一寸。看着她的眼睛,很是压抑又认真地,低喘着说:
“好。”
他的指慢慢拂过她的泪痣:
“我愿意做个君子。”
烟笼寒水,野旷天低。
木谣在此刻,仿佛才与少女身心合一。因为她们同时默契地一震。
她抬起手,茫然地摸了摸唇。这真的,